然没有曾经那样热切,原因就在于投入多过回报。
相比之下,出征河套,这才是一本万利的事。
以目前魏国的兵力而言,是有能力将林胡驱逐到更遥远的北方,继而占领整个河套地区,使之成为魏国的牧场的。
刨除掉必要的留守军队,赵弘润准备在出征河套时一口气动用全国七成的军队,以雷霆之势,尽可能在半年内结束战争。
不得不说,当听到赵弘润的暂定部署安排后,殿内诸臣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也难怪,毕竟在赵弘润的暂定部署安排中,这次魏国对河套地区的林胡与匈奴动兵,将出动
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羯角军、河西军、河东军、北一军、魏武军等诸多军队,而将领则有南梁侯赵元佐、庞焕、司马安、临洮君魏忌、韶虎等魏国数一数二的将帅。
这股强大的军事力量,简直足以将九年前的魏国犁一遍,相信就算是河套的林胡,也抵挡不住如此强盛的魏**队。
“就怕北亳军趁机作乱。”徐贯皱着眉头说道。
在他看来,以目前魏国朝廷与北亳军的关系来说,后者见魏国将举国七成的军队都派往了河套,相信不会安分守己,多半会弄出什么事来,逼迫朝廷对宋郡自治一事妥协。
听闻此言,赵弘润笑着说道:“所以在此之前,先要收拾一下北亳军……”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臣,虽然他心中也已有了针对北亳军的策略,但这并不妨碍他咨询一下这些大臣的意见。
于是他问道:“关于北亳军这个隐患,诸位有何高见?”
殿内诸臣相视了几眼,最终,除张启功外,其余诸臣的目光皆落在介子鸱身上。
见此,介子鸱也不心怯退缩,拱拱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由在下抛砖引玉……”
说罢,他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臣以为,北亳军之所以棘手,是因为有宋民庇护,好比深潭中的游鱼,滑不留手……既然如此,不妨抽掉潭中水,令潭中的游鱼无所遁形。”
“具体。”赵弘润微微一笑,因为介子鸱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只见介子鸱朝着赵弘润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其一,诱使宋民搬离宋郡;其二,官府征收宋郡的产粮……”
当听到介子鸱那第一条建议时,张启功暗自哼笑了一声,但当听到介子鸱第二条建议时,他眼中却露出了几许惊讶之色。
赵弘润注意到了张启功的表情,笑着问道:“启功,你想补充两句么?”
听闻此言,介子鸱便停止继续讲述,很大度地朝张启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此,张启功犹豫一下后,说道:“那……在下斗胆插几句嘴。介子大人所言第一条计策,张某以为并不可行,除非是生活所迫,否则有几人愿意背井离乡?纵使朝廷许以田屋之利,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宋民愿意离开故土,除非……”
“除非什么?”赵弘润好奇问道。
“令宋郡贫穷!”张启功顿了顿,沉声说道:“这很简单。……由朝廷将巨量粮、油、丝麻、漆器、木器等物运入宋郡,以贱价扰乱宋郡的市价,冲垮宋郡的民间作坊……”
“嘶”
还没等张启功说完,殿内诸臣便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骇地看着张启功。
他们心中直说:这个张启功,着实也太狠了!
这岂非就是恶意倾销么?而且还是以朝廷,去作为宋郡民间作坊的对手……
纵使是赵弘润,眼角亦不禁抽搐了两下。
“张大人,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原户部尚书李粱皱着眉头问道:“若朝廷按你所言,将有几十万甚至更多的人饿死。”
作为原户部尚书,李粱当然知道,倘若朝廷果真这样做,那么,宋郡的贸易经济将会变得一塌糊涂:宋郡出产的货物将大量滞销,宋郡的工坊将大规模倒闭,从而使得宋郡的作坊劳动力将大批失业。
最终结果,宋民将会逐渐失去购买米粮的财力。
听了李粱的话,张启功平静地说道:“只有令宋民贫穷,他们才有可能被朝廷的田屋之利诱惑。再者……宋民既然不肯降顺,便不算我大魏国人,彼是生是死,与我大魏何干?”
“你……”李粱手指张启功,被后者这番草菅人命的话气地说不出话来。
但仔细想想,他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张启功既然宋民不肯真心降顺,朝廷为何要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子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