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
看了眼正在梳理装束的崔咏与张启功二人,高括颇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两位皆是太子殿下钦定的贤臣,日后朝中的肱骨重臣,怎么……”
“宗卫大人你去问他!”崔咏瞪了一眼张启功,低声骂道:“干的什么勾当!”
听闻此言,张启功捂着眼睛,淡淡说道:“张某不认为有什么过错。反而是崔大人,虽然张某是您的副使,但怎么说也是朝廷任命,崔大人公然殴打下官,这件事,下官日后会如实上报太子殿下……”
见崔咏脸上愤色更浓,高括连忙冲上前将崔咏与张启功两人拉开,打着圆场说道:“两位、两位,切莫意气用事,不如坐下来,好好说个明白。”
听闻此言,崔咏在屋内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高括,包括张启功暗中派人杀了昌氏、丁氏、陶氏三家满门的事。
张启功派人杀了昌氏、丁氏、陶氏满门?
高括闻言心中一愣。
他忽然想到几日前,张启功曾开口希望借他手下的黑鸦众一用。
当时高括还在纳闷,张启功究竟要那群杀人鬼做什么,没想到,张启功居然玩地那么大。
“张大人,当真是这样?”高括问道。
张启功想了想,觉得眼下既然大局已定,索性也不再隐瞒什么,遂如实说道:“不错,是张某所为。”
“为何?”高括平静地问道。
“因为昌,十有**与北亳军有着密切的联系。”说到这里,张启功转头看向崔咏,反问道:“这一点,崔大人无法反驳吧?”
“……”崔咏默然不语。
他当然知道张启功说得没错,单就说一点记得他们最初拜访昌氏的时候,是以魏国朝廷特派使臣的身份出面,而当时,昌邑已在北亳军的掌控下。
也就是说,在北亳军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与昌达成了宋郡自治的种种协议,其中还包括北亳军必须退出昌邑县。
而对此,北亳军居然毫不知情,甚至于到了昨日魏军攻打昌邑的时候,昌氏一族居然还能派人偷袭了城门,将魏军放了进去北亳军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到这种地步?
不夸张地说,倘若北亳军都是些这种货色,朝廷何必费心围剿?
所以说,昌实际上与北亳军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于,有关于宋郡自治的协议,北亳军也是认可的,是故才会主动退出昌邑县。
想到这里,崔咏正色说道:“昌,昌氏一门,或许与北亳军有密切的关系,但昨日,昌已在县衙外,当众与北亳军撇清了关系……”
“这毫无意义。”张启功打断道:“表面上撇清关系、背地里藕断丝连,留着这种人在,这才是祸害!”
“但是昌可以成为朝廷标榜的榜样。”崔咏正色说道。
“榜样?”张启功冷笑一声道:“能标榜的榜样,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选一个表里不一的内奸?”
“你不能否认昌在宋郡的威望极高!”
“所以才要用他抹黑北亳军!”张启功轻哼一声道。
崔咏气地火冒三丈,要知道这些日子,不遗余力地想拉拢昌、昌满父子,在他看来,纵使昌氏一族与北亳军有密切关系,但凭昌在宋郡的名声与威望,哪怕他只是表面上与北亳军划清界限,亦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宋地平民的民心。
纵使昌氏一族日后背地里仍与北亳军有所联系那又怎样?难道昌氏一门还能跳出来公然支持北亳军么?
根本不可能!
说白了,崔咏只需要借昌的嘴,宣扬朝廷的好、北亳军的坏,至于昌本身怎么想,崔咏根本不在乎因为那根本不会影响宋郡的大局。
可偏偏,张启功派人杀了昌,虽然成功地嫁祸给了北亳军,但也让朝廷失去了昌这么一颗有力的棋子。
更有甚者,因为张启功擅做主张的行为,崔咏针对昌氏父子的一些考量,以及之后的一些运作,全化为了泡影。
看着崔咏面色铁青的模样,张启功淡淡说道:“崔大人不觉得眼下的状况对朝廷更为有利么?……德高望重的昌,出面揭露了北亳军的真面目,事后便被凶狠残忍的北亳军杀害,进一步证实了北亳军叛逆的恶行,而昌邑,却仍在我等的控制下,你我仍可以挑选一位心向朝廷的宋人,使其成为昌邑的县公……”
崔咏冷笑两声,一言不发。
平心而论,张启功的计策事实上也不错,而且被崔咏的计策见效更外,只不过,他崔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