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尽管魏国在这方面的国情要比楚国好得多,但这类事,还是并不少见,只不过,魏国的官员哪怕是贪官也在意他那张脸面,因此,不至于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罢了。
对于这种行为,寇正是深恶痛绝的。
不过话说回来,寇正的正直,略显过犹不及,就比如耗损在魏国的官制中,专门有一项关于耗损的补贴,比如修缮县衙、缝制官袍,小到县衙内招待贵客所用的茶叶,朝廷在这方面是留有余地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地方上县衙呈报上来的损耗,朝廷都会同意,允许地方县衙截留一小部分税款。
而这笔钱用来做什么呢?其实就是县衙内的官员们自己分了,补贴家用。
虽然这也算是中饱私囊,但是,这事朝廷是允许的,只要不是隔三差五就说要修缮府衙,朝廷对于这点小钱还是不在意的。
但寇正呢,却从未向朝廷申报过,哪怕是汾阴县的县衙曾经因为被韩国的军队攻破,他也没有从朝廷拨下的款项中拿,而是将其全部用于雇佣农民整理城外被摧毁的农田,包括开垦荒地。
要命的是,寇正非但自己以身作则,还要求手下的官员、衙役像他一样清廉,幸亏这个年代还是非常注重名声的,倘若是换做物欲横流的年代,似这种吝啬抠门的官员,非但手底下的人都跑光了,恐怕还会被那些垂涎他官职的人给踹下来。
说白了,寇正这人聪明归聪明,但聪明的是智商,至于情商嘛,那就呵呵了。
就比如昨日黄昏的时候,寇正询问赵弘润晚上住在那里,当时赵弘润见码头这边仍非常忙碌,就随口说了一句随便安排,结果,寇正还当真就把赵弘润这位魏国的太子储君,安排到了一间竹棚里。
也亏得赵弘润与宗卫们,包括侍妾赵雀,都是吃过苦的人,并不在意,堂皇的东宫住得下,简陋的竹棚也住得下,但倘若换做是旁人,恐怕就算不当场翻脸,心中或许也会因此留下芥蒂。
不得不说,同样是作为赵弘润最倚重的肱骨谋臣,介子鸱做事就比寇正圆滑地多。
介子鸱出身楚国,后来跟着义兄文少伯走南闯北经商数年,因此,介子鸱看似耿直,可实际上却是一位很圆滑的人。
圆滑并非贬义,这说明介子鸱会做人,就比如在如今的垂拱殿内朝,介子鸱最年轻,但从本质上来说,他的地位却最高,在这种情况下,他迅速就跟蔺玉阳、李粱、礼部尚书杜宥等父辈年纪的同僚打好关系,且让这些同僚对他赞不绝口,这就叫能耐。
而寇正,却是表里如一的耿直,心中只想着当好父母官,对于其他一些官场上的道道,他却是不甚了解,也不屑去了解。
毫不夸张地说,也就是寇正后台硬,背后站着太子赵润,如若不然,似这种官场上的愣头青,那铁定是要吃苦头的。
中午的时候,寇正命人从库房取了些腌制的羊肉,煮熟后分给码头上的魏卒与民夫们,除此以外,每人还得到了一碗产自上党的烈酒。
这使得码头上这些魏卒与民夫们更为振奋。
当日临近黄昏时,这批运粮的车队徐徐上路,赵弘润问了一下这支运粮队伍的目的地,这才知道是云给上将军韶虎的魏武军的。
本来赵弘润有想过与这支运粮的队伍一同上路,但考虑到这支队伍的脚程太慢,于是就作罢了。
第三日的早晨,赵弘润一行人从寇正这边得到了几匹原本用于拉车的驽马,便踏上了前往河上(上郡)的旅途。
大约三日后,赵弘润一行人在数十名青鸦众的暗中随行保护下,来到了河上的雕阴。
雕阴是目前魏军攻略整个上郡的后防,由禹王赵元的宗卫之一、将军龙季负责镇守。
作为此番数路魏军的总帅,上将军韶虎之所以将龙季留在雕阴,主要是为了防备河上西边的义渠,毕竟义渠紧挨着河上,倘若被其偷袭了粮道,那如今已深入河上的几十万魏军,恐怕都要遭殃。
跟在汾阴津的寇正一样,当龙季听说太子赵润已至雕阴,并且此刻正在军营外时,他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带着亲兵出营迎接。
果不其然,待来到营地外时,龙季果然瞧见了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纵使龙季是禹王赵元身边众宗卫中,比韶虎还要稳重的人,甚至于稳重到近乎有点固执与死板,但此时瞧见赵弘润这位太子殿下,却也惊地几乎要跺脚。
还没等赵弘润进军营,龙季便在身边叨叨絮絮地劝说,大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