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个时代的各国商人,其实有不少等同于是合法的探子,在行商的同时,为自己的国家收集他国的情报,对此,其他各国若是抓不到这些人的把柄,对他们也是毫无办法,毕竟总不能因噎废食,对了杜绝这类探子就将他国的商贾全部赶出去吧?
而鸦七等人,当年就是在安平侯赵郯等几位肃王党贵族手底下的商队的帮助下,以一名商人的身份,混入了韩国的邯郸郡。
而在那些商队返程的时候,鸦七等人则悄然脱离了商队,用贿赂韩国官员等手段,取得了韩国的路引(相当于身份证),随即一站一站地接近渔阳郡,直到去年,终于抵达了渔阳郡的蓟县,在城内购置了几间民居,扎根下来。
由于鸦七等人早在淇县边市时,就已经掌握了韩国的各地方言,因此,当他们冒充迁户搬到蓟县时,倒也没引起左邻右舍韩人的警惕。
毕竟蓟县是渔阳郡的治所,即是北原十豪之一、渔阳守秦开驻军的地方,亦是韩国东北的重城,鸦七等人冒充韩国国内的走商,确实不至于引起怀疑。
唯一的问题,就是渔阳郡这边天寒地冻,让这些曾经生活在商水郡的青鸦众们感到非常不适,毕竟两地的气温相差太多。
这一日,鸦七正与五名兄弟在屋内烤肉喝酒,忽然屋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叩门声。
那有节奏的叩门声,一听就知道是青鸦众们的暗号。
因此,鸦七起身开了门,在瞥了眼院子的土墙一侧后,压低声音问道:“没人跟梢吧?”
此时站在屋外的,是两名做走商打扮的青鸦众,穿着厚厚的棉袄,头上还带着一顶棉帽,这两人在听到鸦七的询问后不禁翻了翻白眼,说道:“这鬼天气,街上连条狗都没有,哪有什么人?”
这话当然是有所夸张,不过渔阳郡这边的情况确实如此,除非是太阳升起,天气稍微回暖些,否则街上来往的百姓确实很少。
更何况,韩国东北地区,百姓也大多不靠开垦田地种植粮食为生,而是靠栗的收成生活比如在渔阳郡,漫山遍野的野栗,当地的韩人根本不需要劳作,只要在每年的秋收时到山里走一趟,就能背回一口袋一口袋的栗子,非但足以让全家人糊口度日,甚至于,韩人还用这些栗子酿酒,也就是所谓的栗子酒(板栗酒)。
尤其是渔阳一带的栗子酒,在整个韩国都非常有名。注:历史上的燕人,就靠栗子生活,几乎不需要劳作。
起初,鸦七等人还担心他们终日藏在屋内,是否会引起左邻右舍的怀疑,直到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他才释然,渔阳郡的韩人,每日躲在屋里烤火、喝酒那是常态,这里的人几乎不从事生产。
说句玩笑话,这里除了天气寒冷以外,简直就是性格疲懒之人最佳的落户之地,毕竟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劳作,就能从荒野山林收获大量的栗子作为口粮。
“怎么说?”
看着那两名外出探查消息回来的青鸦众弟兄坐在炭火旁烤着火,鸦七紧声询问道。
只见那两名青鸦众中,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回答道:“七哥,你猜得的没错,韩人确实是主动袭击了东胡,挑起了战争……”
说着,他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栗子酒,喝了一大口,随即继续说道:“前两年代郡守剧辛在山阳战死,让代郡的情况确实变得非常糟糕,上谷守马奢麾下的军队,不足以同时防守代郡与上谷两块地方,目前,上谷守马奢驻军在句注山南岭的飞狐关……”
“句注山南岭?”鸦七闻言一愣,皱眉问道:“那北岭呢?”
那名青鸦众耸了耸肩,说道:“早就被那些代戎攻陷了。”
听闻此言,鸦七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不太对劲……上谷守马奢,那可是韩国前三位的擅战名将,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弃北岭呢?他不会不知道,北岭的防塞一丢,代戎可就能直接面对居庸关了,万一居庸关有个什么不测,代戎可就要长驱直入了,到时候,搞不好,渔阳、上谷、巨鹿这几个郡都要遭殃……”
“不止代戎,还有东胡。”那名青鸦众补充道。
“不太对劲……不太对劲……”
托着下巴,鸦七望着炭火若有所思。
有几桩事,他至今都没有想出头绪。
就比如说,自代郡守剧辛在魏韩山阳之战败北遭俘,被他们魏国的肃王殿下赵润下令处死之后,韩国就没有增派什么强有力的将领驻守代郡。
确切地说,邯郸其实有派过一名将领取代剧辛,但问题是,这名将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