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看到高贤侯吕歆,依旧披着那件灰色的斗篷,快步走入了书房。
“高贤侯。”张启功打了声招呼。
“都尉大人、阳佴首领。”高贤侯吕歆在进门后与张启功以及阳佴打了声招呼,随即快步走到两者所在的桌案附近,伸出手指在平铺于桌案上的地图上轻轻滑过,随即,指着地图上地方说道:“就在方才,我收到家中忠仆派人送来的口讯,我那两艘船,已经抵达了祥符港,正沿着这条水路,朝着博浪沙而来。”
他口中的两艘船,即是他为萧氏余党提供的钱财,也是张启功此番为了擒拿那个宫先生,特地叫高贤侯吕歆准备的诱饵。
目视着地图半响,张启功皱眉问道:“那个宫正,会上钩么?”
“应该会。”高贤侯吕歆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两艘船的钱物,最起码价值二十万金,萧逆最近似乎很缺钱用,想来绝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我等这边不出差错。”
“萧逆不曾怀疑?”张启功皱着眉头问道。
高贤侯吕歆轻笑说道:“我本就是拥护太子殿下一方的贵族,出入大梁,再正常不过了……”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正色说道:“不过,那日宫正派人来找我时,确实曾询问我那几日去了哪里。”说到这里,他轻哼一声,晒笑道:“萧鸾逃亡之后,那宫正也开始躲藏起来,哼,萧逆真是大不如前了……想当初,那宫正可是亲自出马的。”
张启功没有理会高贤侯吕歆对宫正的嘲讽,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来人知道你外出,却又不知你去了何处?呵,看来你府上,亦有萧逆的眼线。……你怎么说的?”
高贤侯吕歆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我就干脆说,太子殿下的长子,赵卫殿下周岁了,我前去祝贺,宫正并无怀疑。”
听闻此言,张启功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高贤侯吕歆他身为太子党贵族以及肃氏商会的一员,这个身份极有价值,哪怕他出入大梁、甚至是拜访太子赵润,只要言语间不露出什么马脚,也不至于会引起萧逆的怀疑。
毕竟在皇孙赵卫满周岁的那一日,当太子赵润在太子府设下筵席作为庆祝时,前去祝贺的人,又并非只有高贤侯吕歆,像成陵王赵、安平侯赵郯等等,皆出席了那次的宴席。
因此,高贤侯吕歆用这个借口搪塞那位宫先生,毫无问题。
退一步说,哪怕那名宫先生对高贤侯吕歆有所怀疑,又是否肯轻易放弃了两船价值二十万金的财物呢?
种种迹象表明,萧氏余孽最近非常缺钱。
而尴尬的是,当宗府出面公布了曲梁侯司马颂(卫山)与平丘尚氏之女的婚事后,已有多达六名国内的小贵族,不惜抛弃家业,带着妻儿老小逃到大梁,主动接触曲梁侯司马颂,希望借后者的渠道,向朝廷寻求庇护以及赦免。
虽然这只是几名小贵族,但可以预测,随着朝廷加大力度策反萧氏余党的成员,那些曾经被迫被萧逆效力、提供金钱的贵族、世家,将有越来越多的人向朝廷自首,寻求庇护与赦免,而如此一来,萧逆的金钱来源,无疑就大为减少。
待等到萧逆彻底失去了金钱来源,那么,这些叛逆就好比是去掉了爪牙的猛虎,几乎再没有多少威胁。
在商议了一阵后,高贤侯吕歆提出了告辞:“我该走了,按照老规矩,我必须到港坞与萧逆的人接触,将那两艘船交割给萧逆……”说着,他看了一眼张启功与阳佴,低声说道:“到时候,希望两位给予保护。”
听闻此言,张启功转头看向阳佴,后者会意,点点头说道:“我带几名手下人,亲自随高贤侯走一趟。”
听了这话,高贤侯吕歆心中很是欣喜,虽然他并不清楚阳佴的能耐,但仔细想想,阳佴身为黑鸦众的首领之一,本领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就拜托了,查到萧逆的所在,立刻来报!”张启功叮嘱道。
“是!”
点点头,阳佴叫来几名黑鸦众,跟随着高贤侯吕歆离开了。
半日之后,待阳佴换了身寻常家仆的服饰后,便跟着高贤侯吕歆前往了博浪沙河港。
博浪沙河港,分港市与港坞两块,而港坞又分军港与民港,前者是朝廷专用的码头,停靠着诸多户部的船只,不过最近,随着兵部逐渐朝后勤保障这块演变,也渐渐有不少悬挂着大梁兵部旗号的船只出现在港坞,专门负责运输军用物资。
军港码头,那里驻扎着大梁的禁卫军,纵使是高贤侯吕歆,也不是随意能够靠近的,因此,后者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