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这座小庄院名义上的主人,一名叫做严累的男人来到了北宫玉面前,有些奇怪地说道:“宫先生,这次您来得有点晚啊。”
确实,按照原来的规定,北宫玉一般会在两月与八月,待等筹集到一定数额的钱款后,才会跟萧鸾的直属人马交接,但是这次,为了趁早抓到萧鸾,北宫玉当然不会再去敲诈其他人,等到明年二月再来见萧鸾。
当然,那严累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化名宫正的南燕北宫氏子弟北宫玉,那可是萧鸾的左膀右臂,因此他们当然不会怀疑。
但是在听说这次只有价值二十万金的财物后,严累却皱起了眉头:“宫先生,这次怎么少了那么多?”
北宫玉当然不会说出真正原因,故作叹息地说道:“魏国那边形势不好,太子赵润颁布了特赦诏令,有些暗棋反水投靠了朝廷……就连此次与我交割的高贤侯吕歆,也逼我交出用来要挟他的把柄。”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也是高贤侯吕歆最后一次被我等摆布了。”
“该死!”严累闻言忍不住骂了一句。
其实他也知道,他伏为军在魏国境内的影响力,确实已大不如前了,那些曾经被他们控制摆布的棋子,得此机会一个个脱离控制,这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伏为军的资金就要受到影响了。
而此时,北宫玉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子在这一带么?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这是北宫玉首次主动向伏为军的知情人询问萧鸾的下落,但因为他的身份在伏为军中颇高,因此严累也并未怀疑,摇摇头说道:“公子在平邑的军营,不过我可以代先生与公子联络……”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北宫玉身后乔装改扮的鸦五与阳佴二人,略带惊讶地说道:“这两人有点面生啊……刘光、李旭几人呢?”
他口中的刘光、李旭几人,乃是北宫玉原先手底下的核心班底,然而在黑鸦众头目幽鬼偷袭的那一个晚上,这些人都已被黑鸦众杀死。
“我让刘光、李旭他们,出面去联系那些棋子了……”白宫玉谎称道。
听闻此言,严累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这次确实有点少,公子最近急需用钱……来,宫先生,这边请。”
说着,他便将北宫玉、鸦五、阳佴几人迎入了庄院。
就这样,北宫玉等几人,在这座小庄院住了一日,待等第三日时,萧鸾在收到严累的联络后,果然带着人手来到了这座庄院,与北宫玉相见。
只见此时的萧鸾,穿着一身卫国将领的甲胄,从甲胄的式样上判断,萧鸾在卫国的军职恐怕还不低。
在吩咐庄院内的伏为军士卒奉上酒菜之后,萧鸾一边与北宫玉对坐饮酒吃菜,一边抱怨颇多,大抵就是抱怨卫国的条件落后,不及魏国繁华:“瞧瞧我这身甲胄,换做在魏军当中,充其量也就是曲侯一阶的将领穿戴,我还是一军副将呢!”
北宫玉微微一笑,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
“是啊。”萧鸾用袖子擦了擦嘴,惆怅地说道:“那赵润确实可恶,既然下达那等诏令来策反那些叛徒……可恨我等如今实力不济,否则,定要宰了那些叛徒!”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询问北宫玉道:“卫山,当真背叛了我?”
北宫玉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当初早就对你说过,卫山对那个女人动了情,日后必反。”
“该死的!”萧鸾一脸恨恨地灌了一杯酒,微怒道:“那个混账东西,真以为自己是曲梁侯司马颂了?”
“事实上也没差了。”北宫玉不动声色地给萧鸾倒酒,恨不得萧鸾立刻醉倒,口中则用一如既往的平淡口吻说道:“据说宗府出面了,叫卫山迎娶平丘尚氏之女,那女子亦是曲梁侯司马氏的后人,卫山娶了此女,相当于入赘司马家,日后,就能名正言顺顶着曲梁侯的名爵招摇过市了……”
“……混账。”萧鸾忍不住骂了一句,带着几分恨意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随即,他用袖口抹去嘴边的酒渍,啧啧有声地说道:“赵润此举,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居然敢忤逆他老子当年下达的诏令。”
“是啊……”
北宫玉发自内心地附和道。
毕竟一般来说,历代君王都不会公然反对先王的诏令,更别说还是在储君的时候,可魏国的东宫太子赵润,他就敢这么做。
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做出了这种举动后,无论是魏国朝野,还是那位如今居住在甘露殿的当今陛下,居然都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