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魏云中郡太守廉驳这个新邻居与劲敌,纵使是李睦也没敢轻动临胡关的兵卒,只调动了马邑、善无、雁门、娄烦四地的韩军,约步卒五万人、骑兵四万人,共八万兵马,令其向离石调动。
其中,雁门守李睦亲自率领四万雁门骑兵,走西河平原,直奔离石,总共长达近八百里的路程,雁门骑兵在六日内狂奔抵达,堪称神速。
七月十二日前后,待雁门守李睦亲自率领四万雁门骑兵抵达离石城后,一方面接管当地的韩军守军,一方面则派遣族弟李任,率领离石、皋狼等地的驻守韩军,约共计四千人左右,
前往离石境内的中阳邑与平周,希望后者在收编中阳邑与平周的驻守韩军后,尝试攻打魏国河东郡辖下的北屈,继而进兵皮氏。
一旦北屈与皮氏被韩将李任拿下,就意味着李睦打通了西河通往河东郡的要道,否则,他就只能借道,走山路向东,攻打河东郡辖下的平阳邑。
当然,还有一条路是向西借道,也就是从魏国的河西郡借道,但这条路李睦丝毫未做考虑明明是偷袭河东郡,还要借道河西郡,真当魏国的河西守司马安是软柿子么?
要知道,河西郡乃是魏国的西垂,顾名思义,河西守司马安麾下的军队显然还要强于河东军,在局面尚未打开的如今,李睦并不想招惹如此强大的敌人。
魏将司马安的河西军,李睦准备等己方的军队在河东郡站稳脚跟之后,再做考虑。
于是当日,李睦的族弟李任便率领四千士卒前往了中阳邑与平周,在数日之内,抵达二地并迅速接管了二地的驻防军队,将麾下的兵力扩展到八千人左右,继而尝试攻打北屈。
然而待等韩将李任来到北屈一瞧,好家伙,魏国居然将这座城池修建地跟要塞一般,而且城塞上旗帜如云,怎么看不像是守备空虚的样子。
该死的!当年(太原守)乐成是怎么打下这座城的?
韩将李任简直难以置信,遂招来麾下原本驻扎在离石的韩将徐皆,询问后者道:“北屈的防御,竟如此森严,你等当初是如何攻下这座城的?”
离石守将徐皆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苦笑着说道:“当年我军攻打北屈时,北屈并非这般坚实……想来是魏人提前加固了防御。”
徐皆猜得没错,魏国的临洮君魏忌在担任了河东守之后,就派人在北屈修筑防御,将北屈这座原本的山城打造地固若金汤,甚至于,临洮君魏忌还在北屈城两侧的山岭上兴修了诸多岗哨与烽火台,其用意就是将北屈打造成河东郡在北方的前线岗哨:倘若韩国进攻河东郡,只要北屈城尚在,那么,魏军就能登高窥视境内韩军的大致动向。
而如今事实证明,增固北屈实在是一件颇为高明的举措,这不,此刻就让率军前来偷袭北屈的韩将李任进退两难:打吧,未见得能攻下北屈,而且此举无异于提前向河东郡预警;可不打吧,难道继续向东攻打平阳?
想来想去,韩将李任最终选择了知难而退,抓紧时间,率领麾下军队悄然向东,前往魏国河东郡辖下的平阳。
然而待等他抵达平阳,看到平阳一带连绵十几里的魏营,以及魏营上方那随风飘扬的魏北一军旗帜,他近乎有些绝望:平阳的防备,竟然比北屈还要森严!
这河东郡简直就是个刺猬啊!
……这还偷袭个屁啊!
抓了抓头发,韩将李任心中苦笑不已。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魏国的河东郡,除了河东守临洮君魏忌的河东军外,还驻扎着桓王赵宣的北一军,除非韩国的太原守乐成此刻就率领太原军抵达,否则,确实很难对河东郡造成什么实际威胁。
想到这里,韩将李任唯有暂时退回平周,派人请示身在离石的族兄李睦。
然而,似他这般在北屈来来回回,岂会不惊动北屈的守将?
北屈的守将,或者说北屈尉,乃是临洮君魏忌的心腹爱将毛博,是一位老成持重、中规中矩的将才,虽然谈不上有太大的才华,但若是担任一城之守,却是绰绰有余。
当毛博得知韩将李任率领军队鬼鬼祟祟在北屈北边来来回回后,遂一边下令北屈全城戒严,一边派人将此事禀告于身在汾阴的临洮君魏忌。
此时,临洮君魏忌刚刚前后收到两拨青鸦众的传讯,前者传达给他韩国已对本国宣战且已派兵攻打淇县的消息,而后者,则带来了王都大梁的最新决定:本国对韩国宣战!
因此,当临洮君魏忌得到部将毛博派人送来的紧急军情后,心中丝毫没有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