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胜败输赢关系倒也不是很大,只要别败地太惨、伤亡太重就行,可眼下,秦军将一支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杂兵投入战场,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只要他韩军这边一波齐射,对方肯定是死伤惨重啊。
说实话,李睦没看懂。
而就在此时,一名秦将模样的男子策马从人群中来到了岸边,在瞧了几眼河对岸严正以待的韩军后,抬手一指对岸,沉声说道:“进攻!”
话音刚落,就听秦魏联军中战鼓擂起,随即,那些黥面军立刻展开了攻势。
有的将抗在肩膀上的木筏放到河里,由几名黥面军跳上木筏,趴在木筏上用手划水;有的则抱着一段粗木直接往水里跳;还有一群黥面军,干脆连粗木也不要,直接往水里跳,企图游到对岸。
这乱乱糟糟仿佛鸭子下水般的场面,看得李睦、严奉等韩国将领是目瞪口呆。
半响后,严奉失声笑道:“若秦国二十万军队,皆是这些货色,那我等完全无需担忧什么。”
听了这话,附近的几名韩将亦是附和地笑了起来。
唯独李睦,双眉皱得更紧了。
……当真无需担忧么?
李睦环抱双臂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些争相跳入河水的黥面军。
在他看来,对面的这支秦军的确很糟糕,但是,既然魏忌、韶虎、司马安敢用这支军队打首仗,那么肯定是有什么道理的。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严奉,切莫轻敌!……把这支军队,当做魏武军打!”
“……”
严奉愣了愣,见自家将军语气坚决,遂抱拳应道:“遵令!”
说罢,他抬手指向河水内的那些黥面军,沉声下令道:“北翼弩手,准备放箭!……放!”
一声令下,部署在北边的韩军弩手们,当即展开了一波齐射。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箭雨,那些黥面军倒也聪明,纷纷猛吸一口气潜到水下,企图利用河水作为缓冲减少伤亡。
但遗憾的是,即便如此,河面上依旧被鲜血给染红,随即,一具具尸体半漂半浮着,被水流冲往了下游。
“哼!耍这种小聪明。”严奉冷哼一声,当即又下令道:“南翼弩手,放箭!”
当即,韩军又展开了一波箭雨齐射。
“噗噗噗”
“噗噗噗”
一连串箭矢入水的声音响起,带起了片片的嫣红,不知有多少秦国的黥面军士卒在水中被弩矢射死,被水流冲往了下游。
就这种货色……
严奉下意识地冷笑一声,但忽然想到自家将军方才提醒自己不得轻敌,虽然他不觉得这些秦军真能突破大河天险,但还是做好了防备:“传令下去,剑盾兵上前。”
当即,一队队剑盾兵越过人群,来到了阵列的前方。
瞧见这一幕,河对岸的那名秦将不禁皱了皱眉。
这名秦将,正是王陵。
喂喂喂……过于谨慎了吧?
皱皱眉,王陵心中有种预感,可能这场首仗他赢不了了。
而此时,在临近东岸的河水里,一名黥面军突然冒出了头,随即,越来越多的黥面军浮出水面。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韩国的剑盾兵,一种不比魏国步兵逊色多少的精锐轻步兵。
可出乎韩将李睦与严奉意料之外的是,哪怕他们已提早做好了防备,可对面这支连衣甲都不全的杂兵,在瞧见他们韩方的坚实防守阵列后,居然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大呼小叫着就冲了过来。
只可惜,韩将严奉早就留着中军的弩兵,此时一声立下,箭矢齐发,只见那些黥面军还未接近韩军的阵列,便陆陆续续被射死。
可即便如此,黥面军依旧前赴后继地往河岸冲,那仿佛视死如归般的气魄,让李睦与严奉对这支杂兵刮目相看。
终于,越来越多的黥面军冲上来河岸,甚至于冒着箭雨,冲到了韩军阵列的前方。
只可惜,韩军阵列前方那一排剑盾兵,却仿佛是比大河天险更难以跨越的天堑,任凭黥面军如何悍不畏死,韩军的剑盾兵们,依旧能凭借着精湛的作战技术,杀死一名又一名的黥面军。
两军的装备差距太大了……
在大河西岸,魏将魏忌、韶虎、司马安,与秦国武信侯公孙起、长信侯王戬等人登高观瞧着,看到河对岸的那一幕,心下暗自嗟叹。
不可否认秦国的黥面军确实悍不畏死,然而,对面的韩军,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