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润,那可是从头到尾压制着拥有五十万大军的项末。
当然,季武并不清楚,那时项末之所以在兵力的绝对优势下却仍被魏公子润所压制,那是因为他军中断了粮食,魏军死死卡住了项末军的粮道,使得项末军中的士卒连饭都吃不饱,还能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否则,就算魏公子润再是善于统帅兵马,也不可能在仅仅只有五万魏军的情况下就压制项末军五十万兵马吧?真以为项末是沽名钓誉之辈么?
倘若季武因为这一点而轻视了项末,那么相信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项末必然会让季武明白,他项末为何能在拥有四千万人口基数的楚国中,成为新晋的三天柱之一。
而事实上,在季武说出了那样的话后,别说田耽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前者,就连其实不怎么懂军事的齐国上卿高,心中亦不认可季武所说的话。
什么叫做魏公子润率军去打韩国,这对于他们齐鲁两国就是一件好事?
虽然高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目前韩国才是正面抗衡魏国与秦国的国家,一旦魏公子润率军偷袭了韩国腹地,导致韩国在这场仗中战败,整个中原战场就只剩下他们齐鲁越三个国家,一个旧日霸主,带着两个弱国,如何跟魏、秦、楚三个强国抗衡?
尽管上卿高不怎么擅长军事,但局势他还是看得出来的:韩国战败,则魏国成为霸主;他齐国作为与魏国唱对台戏的国家,待魏国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原霸主后,必定会支持楚国制裁他齐国。
所以说,韩国肯定不能倒,一旦韩国倒了,那他齐国也得跟着遭殃。
想到这里,高皱着眉头对田耽说道:“此刻若是我军追击魏公子润,应该还来得及。……宁阳往北,乃是我大齐的东郡,东郡亦有兵马驻守,未尝不能阻挡魏公子润一两日。”
听闻此言,田耽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高,心想,这位上卿大人虽然不懂兵事,但这次的见解还是相当明智的。
只不过……
“想来宁阳的项末,不会如此轻易放我军过去。”田耽摇了摇头说道,临末又补充了一句:“再者,东郡的兵马,我也不认为能够挡住魏公子润多少时日。”
在他看来,楚将项末率军赶到宁阳,从魏公子润手中接盘与他田耽的战事,由此可见,魏公子润与楚国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在这种情况下,项末怎么可能任由他齐鲁联军前往截击魏公子润麾下的军队呢?
当然,虽然是这般判断,但当日田耽还是尝试了一下,他派北海军大将仲孙胜率领八千齐军向西北而行,想尝试看看能够绕过宁阳前往平陆因为他至今都没有收到魏军踏足鲁国境内的消息,因此,魏公子润肯定是走了平陆这条路。
宁阳往平陆,向西势必要经过汶(wèn)上、梁山一带,此前魏军早早就在这里设下了营垒,而楚军在接盘这边的战事后,亦接管了宁阳这一带的城池与魏营,生生卡住了齐军想要追击魏公子润的去路。
在得知齐军来犯时,驻守汶上的楚国新锐骁将乜(niè)鱼当即率兵出营阻挡,看他这架势,虽然并不打算就此与齐将仲孙胜的北海军作战,但也表明了谁也别想经过此地的态度。
这个乜鱼可不简单,在四国伐楚战役中,他原是宿县守将吴沅的副将吴潘身边的亲兵,当吴沅、吴潘相继在与魏军的鏖战中战死之后,乜鱼与残部投奔项末,受到了后者的赏识,提拔为三千人将,堪称是楚国年轻辈将领中的佼佼者。
虽然尚且年轻,领兵经验仍然不足,但项末安排他守在汶上,卡死通往平陆的去路,却是绰绰有余,毕竟乜鱼接管的这座魏营,乃是依山傍水而建立,且营外部署了诸多的拒马与鹿角,因此可以说占据绝对优势。
齐将仲孙胜所率领的北海军,在几乎没有什么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想要突破乜鱼的汶上营寨,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虽然细论起来,魏公子润麾下的商水军曾杀了吴沅、吴潘二将,使得乜鱼至今仍牢记着这段仇恨,但作为一名将领,他此时当然要着眼于大局,听从将军项末的吩咐,死死卡住汶上。
最终,齐将仲孙胜在远远观瞧了汶上楚营半响后,无奈地选择了原路返回,回军营向高以及田耽二人述说此事。
听到仲孙胜的汇报,田耽亦不感觉惊讶。
在他想来,既然魏公子润早早就想好了让楚军接盘、而他自己则率军偷袭韩国的战略,那么在此之前,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要怪,就怪他田耽自己先前没能看穿魏公子润的真正意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