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上谷守马奢并不这样认为。
想想也是,倘若魏公子润是这么容易被激怒的人,为何似李睦、乐弈、景舍、项末、公孙起等各国的名将们,竟无一人能够战胜那位魏公子润,最多也只是与后者平局收场。
从这一点马奢就足以断定,魏公子润此番应邀出战,绝对不会是被侯韩武的挑衅所激将,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马奢将心中的顾虑说给渔阳守秦开听,后者亦是频频点头。
秦开也觉得,魏公子润这次应战,仿佛处处都充满了违和感,只可惜,任他们想破头,也无法猜到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鉴于目前还未有哪怕一名魏卒抵达战场,韩军士卒们慢条斯理地布置着阵型,就这样磨磨唧唧地磨到了午时前后。
然而,即便到了午时前后,魏军仍然迟迟没有音讯。
“那赵润,不会是在耍我吧?”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侯韩武有点没耐性了,皱着眉头一脸焦虑地嘀咕。
听闻此言,上谷守马奢在旁笑着宽慰道:“侯放心,既然魏公子润答应应战,他就必定会率军出现,否则,他日后还有何信誉可言?……魏公子润此前从未失信于人,想来是会信守承诺的。再者,未时,不还没到嘛。”
侯韩武不置与否地点了点头,只要耐着性子打量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荒郊。
这片荒郊,距离巨鹿城大概十里左右,附近的地形总体来说皆是平地,虽几处稍微起伏,但也只是土坡的程度,连丘陵都算不上,确实是非常适合重骑兵发挥实力的战场。
于是乎,侯韩武就不由地开始幻想他花费巨资打造的五万重骑兵,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横扫魏军的壮观场面,并因此忍不住心情激动起来。
就这样,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便到了临近未时的时候。
可让人懊恼的是,即便是时辰临近未时,魏军却还是没有露面,此前由于无所事事,为了保证麾下士卒们的体力,侯韩武遂下令全军原地歇息,以至于此刻他麾下的兵将们,皆坐在地上,与同泽私议纷纷,实在不像是临战前的氛围。
此时,侯韩武已经出奇的懊恼了,跨坐在战马上左顾右盼,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隐约可以听到赵润、竖子、可恶等词汇。
在旁,似韩阳、秦开、马奢、乐弈等豪将们,亦是频频皱眉。
甚至于,乐弈心中暗暗嘀咕:难道我料中了?魏公子润当真是声东击西?
就在他们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之际,忽然遥远处飞奔而来一队骑兵,仔细一看,乃是上谷守马奢麾下的上谷骑兵。
“魏军来了!魏军来了!”
那队骑兵一边骑马向韩军的本阵靠近,一边大声喊道。
魏军来了?
此刻满心焦虑的侯韩武闻言精神一振。
在自认为这场仗他必定能将魏军杀地丢盔弃甲的情况下,这最后一个时辰的等待,简直让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而在旁,似韩阳、秦开、马奢等人,却感觉有点啼笑皆非。
“好个魏公子润,确实守信,他说未时两军相见,结果果然是未时两军相见。”摇了摇头,渔阳守秦开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马奢亦是面带无奈之色地摇了摇头,随即对在秦开以及乐弈说道:“魏军既然已经抵达,两位与某,不如便就此回到各自阵列吧?”
听闻此言,秦开笑着说道:“急什么,我看魏军,最起码还得有会儿工夫。”
在诸将们议论的时候,侯韩武正皱着眉头打量着遥远处的魏军。
据目测,魏军距离韩军的阵列大概五里左右,因此,就算侯韩武将本阵安置在一片土坡上,眺望远方,也只能依稀看到魏军的大致轮廓。
对此,荡阴侯韩阳评价道:“魏公子润还是很谨慎的,大概也是顾忌我军趁机抢攻吧。”
“哼!”
听闻此言,侯韩武轻哼了一声。
兵者,诡道也。
侯韩武也曾被先王韩起派到军中磨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两军交战,尤其是像这种事关两个国家命运的旷世大战,哪有什么仁义道义可言,说到底无非就是成王败寇,像几十年某位宋王那种坚持仁义的迂腐家伙,注定会被楚军击败而导致国家败落。
若在以往,倘若被侯韩武逮到眼下这种机会,他很有可能会趁魏军还未站稳脚跟之际,抢先进攻,反正魏公子润说的是未时交兵,而眼下已至未时,就算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