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笑了起来。
此时,门廊的一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弘润与赵雀转头一瞧,便瞧见商水军的伍忌与翟璜二将朝着这边走来。
“殿下,雀夫人,两位好雅兴啊。”
远远地,翟璜便跟赵弘润打着招呼道。
从旁,自然有识眼色的东宫卫,从屋内搬来两张案几与褥垫,摆在门廊处,供伍忌、翟璜两位将军就坐。
“哪里是什么好雅兴,只不过是闲着无事罢了。”
搂了搂怀中将头埋在他胸膛的赵雀,赵弘润摊手指了指炉子上正在煮着的酒水,朝着伍忌与翟璜示意了一下,随即,他见伍忌衣甲上有许多冰霜,遂随口问道:“出过城了?”
“啊。”伍忌点点头,用勺子在火炉上那只装满酒水的铜盆中舀酒,替赵弘润、赵雀、翟璜以及自己都舀满了一杯,随即这才解释道:“就像殿下您说的那样,末将也是闲着无事,索性就带骑兵们出城窥视韩军的动静……”
赵弘润看了一眼伍忌,好笑地问道:“那,韩军有动静么?”
伍忌耸了耸肩,扁着嘴说道:“毫无异动。”
赵弘润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伍忌,又指了指外面仍在飘落的鹅毛大雪,颇有些无语地说道:“也就你觉得韩军会在这种天气有何行动。”
听闻此言,伍忌连忙辩解道:“误会啊,殿下,我可并不是觉得韩军会有何行动才出城的,我只是呆在城内太闲了,想出城看看能否猎到一两只野味,好歹也能为殿下添两道菜不是?至于窥视韩军的动静,这只是顺便而已。”
“哦?”赵弘润眼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有什么收获么?”
伍忌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讪讪说道:“不知怎么着,搜了大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赵弘润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祖上三辈都是猎户么?”
见赵弘润的话中满是对自己的怀疑,伍忌连忙说道:“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今日我就在山林中找到了熊的爪迹,想来那一带肯定有熊,明日带几个士卒再去搜搜看……”
若是一般人说出这话,赵弘润肯定会奉劝对方莫要去找熊的晦气,免得被熊给啃了,但对于伍忌这个力能搏虎、搏熊的猛将来说,杀死一头熊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世上有些天赋异禀的猛人,的确是要比虎狼熊豹生猛多了。
“本宫翘首以待。”
在跟伍忌玩笑了几句后,赵弘润便将目光投了翟璜。
跟伍忌这个不怎么管事的大将军不同,翟璜虽然作为商水军的副将,但事实上却全权处理着商水军内部的所有军务,肯定是不会像伍忌这么游手好闲。
见赵弘润将目光投向自己,方才始终笑而不语的翟璜,此时终于开口说道:“末将此番前来,是想请示一下殿下……待等这场大雪过后,是否应采取一些行动,为来年开春时的决战提前做准备。”
在天气方面来说,大雪过后,其实气温会稍稍回升一些,一直持续到小寒,总的来说还有大概十几天到二十几天的工夫,在这段时间内,其实也是可以采取军事行动的,只不过当然不如春夏秋三季便利而已。
在听了翟璜的话后,赵弘润思忖了片刻,正色说道:“韩军那边,后勤粮草运输应该是极为吃紧的,毕竟单单五万重骑,就有十几万人、七八万匹战马需要吃食,这人吃马嚼的,在粮草方面的压力肯定要比我军重地多……事实上我这两天也在考虑,是否要针对韩军的粮道,采取一些行动。”
在赵弘润看来,冬天固然不利于用兵,但反过来说,却也是能通过袭粮道这种战术来使敌军自溃的好机会。
毕竟这大冬天的,一旦军粮告罄,军中士卒吃不上饭,那就必然自溃,真指望军中士卒会忍饥挨饿?不可能的!
纵观中原数百年的战争,还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在军粮告罄的情况下仍能继续作战的。
因此,偷袭韩军的粮道,使韩军陷入粮草不继的窘迫处境,这也不失是一个良策。
唯一的问题是,这招良策好比是摆在台面上的明棋,更何况对面的韩军中,似荡阴侯韩阳、渔阳守秦开、上谷守马奢、北燕守乐弈、代郡守司马尚等等,那皆是深酣用兵的将领,岂会不防着这一招。
再者,此番前来韩国腹地,商水军与鄢陵军的兵将们,随军并无携带御寒的冬衣,这也是魏军在攻陷巨鹿、邢台、沙丘等县后,将其中的韩国平民驱逐,叫其迁往邯郸的原因为了空出民居让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