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府邸门前,康公韩虎很高调地说出了这一番言论,并散出消息,准备于当晚在府邸设宴,款待城内诸贵族、公卿。
这是明摆着要笼络人心,着手控制邯郸了。
只可惜,当晚的筵席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即武安守朱满,这就注定当晚的宴席会以不欢而散收场。
在酒席筵间,先是朱满讽刺康公韩虎高调回都,居心叵测,随后又是康公韩虎讽刺侯韩武不通兵事、故而还会被魏军所擒,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康公韩虎老当益壮,且身边也有孟蜚等将领,而朱满亦是侯韩武麾下的勇将,身边亦有赵葱等为首的将领,两拨人大打出手,简直就差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吓得那些宾客纷纷逃走。
不过谁也知道,似这般厮打,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在加上老丞相申不骇在听说此事后,亲自前往劝架,总算是劝住了康公韩虎与朱满二人,使二人暂时达成了默契。
次日,应康公韩虎与武安守朱满的要求,韩王然召见群臣,公开商讨设法营救侯韩武的问题。
不得不说,虽然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朱满手中的兵权极大,但不能否认,几乎满朝的公卿都不支持他倒也不是这些公卿对侯韩武有什么怨愤,而是因为他们清楚,想要救回侯韩武,他韩国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或许就像老丞相申不骇说的,魏国会借机要价,索要巨额战争赔款,叫他韩国赔地当裤子。
谁不晓得魏公子润在对待战败方,尤其是主动挑起战事的战败方时,那是何等的凶恶。
由于缺少支持,当日武安守朱满一脸阴沉地离开了宫殿,相比之下,康公韩虎却是春风得意你朱满就算手中握着重兵又怎样?满朝公卿都不支持你!
在回到府邸后,将领孟蜚对康公韩虎说道:“康公,观今日朱满在宫殿内的态度,您可要小心,终归他在武安仍有数万兵权,万一此人铤而走险,领兵攻破邯郸,强行威胁公卿与魏国和谈……”
“他敢?!”康公韩虎闻言喝断道。
但是仔细想想,孟蜚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朱满乃是侯韩武的心腹,与其说朱满是效忠国家的将领,倒不如说是仅仅效忠侯韩武一人,搞不好,那朱满在没有人支持他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想到这里,康公韩虎皱眉说道:“确实,这朱满,实在是个威胁!”
听闻此言,孟蜚低声说道:“康公,不若诱而杀之!”
“怎么讲?”康公韩虎问道。
只见孟蜚低声说道:“康公不妨派人请朱满过府商议,期间于府上埋伏人手,一拥而上,将朱满收杀。……只要朱满一死,侯那一系人,好比是群龙无首,纵使其在武安仍有数万军队,又有谁敢忤逆康公您呢?”
“哼嗯。”康公韩虎闻言微微一笑,的确,凭他在韩国的声誉与地位,纵使朱满麾下的兵将得知是他康公韩虎杀了朱满,也未必敢替朱满报仇。
问题是……
“你以为朱满如此短智么?”康公韩虎摇了摇头,晒笑道:“他肯定猜得到老夫想杀他,岂会轻易来我府上?甚至于,恐怕他这会儿也在想着如何铲除老夫……”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眯着眼睛说道:“你的主意不错,但,若是老夫出面,必定会使朱满心生怀疑……这样,明后日,老夫会叫朱满于宫殿内辩论此事,到时候你想办法带人混入宫内,待朱满到时,将其杀死!……如若不能混入宫内,就在宫门前后者,待朱满离开时,骤然下手。”
“在宫门内外动手?”孟蜚吃了一惊,压低声音说道:“这会不会太惹人注意?”
“怕什么?”康公韩虎笃信地说道:“韩武小儿不在邯郸,只要朱满一死,谁还敢忤逆老夫的意见?就算是申不骇那老家伙,见米已成炊,也只得装聋作哑,终究,能挽救我大韩的,唯有老夫!”
听闻此言,孟蜚疑虑顿消,抱拳笑道:“明白,那末将就即刻去着手准备!”
“去吧。”
就在康公韩虎在府内商议罢诛杀朱满的计划之时,在城内的驿馆,武安守朱满亦在跟赵葱等部将们密谋。
康公韩虎猜得没错,今日在宫殿内,朱满见满朝公卿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心下一横,就决定兵行险着,即率领军队控制朝廷,也就是所谓的兵谏。
毕竟据他所知,康公韩虎此行就带来区区数百名骑兵,真打起来,就算加上邯郸城内的军队,也不是他朱满的对手。
监禁韩虎,威逼庙堂,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