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申不骇外,他还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任何一个有可能算计他的嫌疑者,却唯独没有韩王然。
这也难怪,毕竟韩王然以往表现地太不起眼了,说得难看点,韩王然在韩虎眼中,可能只是路边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纵使经过也不会多瞧一眼。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苦思冥想得不出结论,康公韩虎深深吸了口气,准备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专心应对对面的赵葱反正朱满都已经死了,对面就只剩下赵葱,倘若他能策反赵葱的话,那么他也算大获全胜。
至于算计他的人,待等他控制局势后,再细细追究不迟!
想到这里,他朝着对面的赵葱喊道:“赵葱将军,朱满欲救一人而毁国家,老夫大义劝阻,他却一意孤行,还要杀死老夫,似这等祸国殃民之人,罪不可恕!赵葱将军你若是个明白人,就应当弃暗投明……眼下我大韩正与魏国鏖战,正是用人之际,何不投身老夫麾下,在沙场上建立功勋,既能救国家于水火,又能光耀门楣……”
远远听着康公韩虎的喊话,赵葱先是大怒,但随即,在盛怒的表情下,他的眼睛却微微转动起来。
他不是不想为朱满报仇,只是朱满已死,侯韩武也不在邯郸,他侯党完全就是群龙无首,而对面,那可是康公韩虎,哪怕是今时今日,国内也至少有七成韩人,仍牢记着康公韩虎这位曾在他韩国最艰难之际,一人扛起整个国家对外战事的英雄。
纵使他杀了康公韩虎,又有什么好处呢?举国韩人的唾沫就足以将他淹死。
反之,若是投奔韩虎,或许还能保住如今的地位?
想到这里,赵葱不禁有些心动起来。
在旁,马括见赵葱忽然间沉默不语,且神色不大对劲,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对赵葱说道:“赵葱将军切莫轻信韩虎所言。将军,您要知道,你是朱满将军提携的将军,若此刻投了韩虎,武安军上下将会如何看待将军你?纵使韩虎在掌握大权后,信守承诺,叫将军您执掌武安军,武安军上下难道还会听命于将军么?无用之人,你觉得韩虎还会器重将军么?更何况,韩虎麾下有孟蜚等人,未必会重用将军。……若是将军轻信韩虎,那么,将军非但会被人唾骂为背主之人,还将失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听闻此言,赵葱心中一惊,但不可否认,马括所说的句句在理。
慌乱之下,他询问马括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只见马括遥遥看了一眼康公韩虎,压低声音说道:“韩虎今日残害忠良,为遮盖形迹,事后必定会铲除知情者,换而言之,他若活着,你我都要死,既然如此,何不顺势而为,杀韩虎为朱满将军报仇,如此一来,武安军上下必定对将军心悦诚服……”
“可……”赵葱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说道:“他终究是韩虎啊……我若杀他,此时一旦传开,你我必定受万夫所指。”
这厮怎么这么……
马括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有些看不上赵葱,但奈何他现在正需赵葱的协助,于是在想了想后,灵机一动说道:“赵葱将军,据我所知,陛下素来畏惧韩虎,若你杀了韩虎,等于去了陛下的心病,事后你求见陛下,只要陛下支持你,国人又岂会再怪你?”
听闻此言,赵葱顿时眼睛一亮。
不可否认,就算他赵葱也有些看不起韩王然,但不能否认韩王然终究是他韩国的君王,纵使能力再平庸、以往的言行举止再荒诞,在韩国国人心中,依旧是高于康公韩虎的毕竟是王嘛!
……似这般,我既能免于唾骂,或许还能更进一步,执掌武安军……
想到这里,赵葱心中欢喜,压低声音对马括说道:“多谢少将军,若赵某日后发迹,定然不会忘却少将军。”
听闻此言,马括忍着心中的激气勉强笑了下。
他觉得,这个赵葱实在是太墨迹了,做事瞻前顾后、胆怯怕事,也不晓得武安守朱满为何会提拔他。
赵葱当然不会猜到马括正在心中埋汰他,此时他一脸正气地呵斥道:“韩虎!你休想动摇赵某!你为一己之私杀害朱满将军这等忠良,我赵葱定要杀你为朱满将军报仇!”说罢,他振臂呼道:“武安军的军士们听令,杀韩虎,为将军报仇!”
“喔喔!”
他麾下数百武安军士卒们大喝一声,攻势愈发凶猛。
而期间,马括亦抽出腰间的佩剑,亲自上阵杀敌,因为他很清楚,韩王然想要夺回大权,韩虎与朱满都必须死!
眼下朱满已死,就只剩下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