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南梁王请坐。”太子赵润抬手示意道。
在坐定之后,便有侍妾赵雀奉上了茶水,南梁王赵元佐在平淡地感谢之后,便对赵弘润说道:“恭喜太子,击败了韩军,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与燕王赵疆不同,他可没兴趣去打听赵弘润击败韩将乐弈的过程,他更在意的,还是赵弘润接下来的打算,是继续攻打韩国呢,还是见好就收、顺便敲诈韩国一笔巨款。
听闻此言,赵弘润示意了一眼帐内的宗卫长吕牧,后者会意,点点头走到帐外,嘱咐帐外的东宫卫长岑倡守好帅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以防隔墙有耳。
而此时,赵弘润这才向南梁王赵元佐与燕王赵疆说起了秦国大庶长赵冉的事:“……那日赵冉来见我,言及与我大魏平分韩国之事,我没有答应。”
“为何?”燕王赵疆好奇问道。
瞥了一眼燕王赵疆,南梁王赵元佐就事论事地接了赵弘润的话茬:“明智的抉择。……这场战事,我大魏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既然秦国对韩国有所企图,我建议,不妨顺便推舟,借秦国之力,继续削弱韩国。”
赵弘润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当日就向那赵冉提出了这个建议,不过他当时还在犹豫……昨日我军取得胜势之后,他借祝贺为名,旁敲侧击再次劝说我联秦攻韩,我以此战我魏军消耗、损失过重为由,婉言回绝了他……”
“唔。”南梁王赵元佐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抛开一切成见后,他必须承认,眼前这个侄子,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兴邦之主,有心计、有城府,考虑事情周到、做事滴水不漏,要说有什么缺憾,恐怕就只有过于懒散、倦怠这一点了。
“接下来,太子有何打算?”赵元佐问道。
赵弘润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何打算?整顿几日后,发兵围困邯郸,吓唬吓唬那帮韩人,再然后嘛……见机行事吧。”
南梁王赵元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见站在帐口附近的宗卫长吕牧压低声音插嘴道:“殿下,那赵冉来了。”
听闻此言,赵弘润扁了扁嘴,与南梁王赵元佐以及燕王赵疆交换了一个眼神。
之后,在接见赵冉这位秦国大庶长的时候,南梁王赵元佐从始至终捧着茶盏,被赵冉旁敲侧击的试探、或者包藏祸心的恭维,再者更干脆的激将,通通视而不见。
也是,就算没有赵弘润的眼神示意,他也不可能去给秦国谋求什么利益。
虽然说,秦国出身的赵冉,与赵弘润、赵元佐、赵弘疆这几人称得上是同宗的族人,但彼此的立场却并不相同。
而与此同时,在韩国的王都邯郸,韩王然正召集朝内公卿,商议如何收尾与魏国的战事。
在提及目前的局势是,韩王然的说辞非常凝重,可是他眼中,却全然瞧不见半点的紧张。
因为他很清楚,魏国的公子润是不可能与他韩国继续进行这场战争的,这样做不符合魏国的最大利益,因此,就算昨日吃了一场惨痛的败仗,魏军即将兵临邯郸城下,但韩王然还是没有什么紧张感。
毕竟,魏韩两国的结局,其实早在数个月前,当他在那座土坡上与魏公子润面对面洽谈时,就已经注定了,此后的战事,只不过是韩国国内某些人仍奢望着挽回局面而已。
当然,这个某些人,其实也包括韩王然自己,因为他自己也曾奢望能够借助司马尚麾下的四万代郡重骑,击溃魏军挽回局面,但是很可惜,他的对手魏公子润,并没有给他丝毫机会,用一招让人目瞪口呆的计策,一口气让代郡重骑损失了近两万五千人,让韩王然心痛地当时差点没晕过去。
他韩国一年的税收,就这么没了。
不过话说回来,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思,似这般沉重的损失,韩王然倒也能接受。
毕竟近两万五千名重兵骑的损失,这固然是沉痛,但考虑到养活这支军队,再算上每一年维护其武器甲胄所需的花费,事实上这一年的税收,也不算什么。
而除此之外,这场败仗,也算是让国内的主战派彻底闭嘴了。
还记得前两个月,当荡阴侯韩阳在邯郸散播出韩王然企图‘割让邯郸、卖国乞和’的谣言时,国内的主战派气愤填膺,联合邯郸一带的贵族与韩氏王族分家成员,联袂向韩王然施加压力,大有韩王然若不坚决不肯与魏军决战就要考虑册立新君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刚刚夺回大权、王位还未彻底坐稳的韩王然,只有选择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