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其实在范县失守后,萧鸾也曾想过向顿丘逃离,但直觉告诉他,有一伙人在暗中针对他,这迫使他改变了原先的打算毕竟他如今仅有的人马,就只有四千余顿丘军,而不幸的是,继上回一场偷袭叫他损失了两千余士卒后,他再也无力对抗夏育麾下的军队,纵使率领残兵败卒逃到顿丘,也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
原因很简单,既然那夏育身边的高人厉害到能算计他,那么对方显然不可能遗忘提前派人在范县通往顿丘的路上埋伏,准备半途将其截杀。
他萧鸾的首级,在某些人眼中还是异常贵重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反其道而行,谅对方也猜不到他会逃往如今被东军控制的地方。
至于目的地,他准备前往濮阳,去投奔公子。
濮阳那边有万余濮阳军驻守,凭着公子对他的信赖,他未尝没有机会在濮阳军东山再起。
当然,前提是他能突破夏育军的封锁,成功逃到濮阳。
待等到临近黄昏时,萧鸾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马陵的范围。
纵使是萧鸾,此时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尽管在逃亡前,他与追随的亲信们皆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饰,假扮成商旅,但这并不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在夏育军的眼皮底下穿过马陵。
而眼下,终于进入了地形复杂、山林茂密的马陵境内,这意味着萧鸾逃脱的可能增长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心情放松之际,只听嗖地一声,一支弩矢堪堪擦着他的脸庞,射中了山道旁的一棵树。
“律律”
神色大变的萧鸾,当即勒住缰绳,神色阴晴不定地扫视四周。
此时他忽然看到,山道两旁的山林中,徐徐出现几十个人影。
“萧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为首一位壮实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跟萧鸾打着招呼。
萧鸾眯了眯眼睛,借助夕阳的余晖打量着着那人,半响后这才表情复杂地叫出了来人的姓名:“你是……王?”
原来,那壮实的男人赫然就是怡王赵元的宗卫长,王。
相比较当初,王如今看起来苍老许多,但他盯着萧鸾的眼睛,依旧锐利。
“卫将夏育带兵去围剿你的老巢顿丘了,不过他太不了解你了。”目不转睛盯着萧鸾,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南燕侯世子萧鸾,素有一身豪胆之称,纵使禹王当年亦曾夸赞过,又岂会如寻常丧家犬那般,兵败后仓皇逃往巢穴?”
“……”
萧鸾暗暗咬了咬牙。
他跟王太熟了想当年在大梁,他萧鸾与怡王赵元关系最好,这一来二去的,与王亦产生了不浅的交情,要说当世对他的了解,在怡王赵元过世之后,怕是也就只有这王了。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呐,王。”萧鸾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能对于世人、包括当今的魏王赵润来说,自怡王赵元当年服药谢罪之后,其宗卫长王就从此失去了下落,但是对于萧鸾来说,王却从此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与王这些年来暗中所做的种种相比,赵莺与其手下夜莺当街行刺他萧鸾,根本不算什么。
赵莺与其手下夜莺的行刺,萧鸾只需加以提防即可,但王这些年来所做的,却让他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年来,王走遍中原,逐一瓦解了伏为军设置在各国的秘密据点,捣毁了萧鸾在各国的生意,几乎彻底截断了萧鸾的金钱来源。
就比如齐国的盐田,本来伏为军在齐国是有走私食盐的生意的,这件事,北宫玉虽然也知晓大概但却不知具体,但是王,却通过怡王赵元生前的人脉,抽丝剥茧追查此事,捣毁了伏为军在齐国的几个据点,使得近几年来萧鸾过地相当艰难。
“阴魂不散?”王轻哼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不错,我就是代王爷前来索命的厉鬼!”说罢,他目视着萧鸾,冷冷说道:“时候不早,该送你上路了,在九泉的王爷,等你等了足足六年,想必也等急了……”
听闻此言,萧鸾身边的伏为军亲信们立刻将自家公子保护在当中,如临大敌地看着那些从山道两旁山林中现身的人。
然而萧鸾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惧与惶恐,他在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哂笑着说道:“就凭这些人?”
原来,王带来伏击萧鸾的人,目测基本上都是四十岁往上的老人,甚至于有的双鬓已经斑白,不过从他们的神色以及举止中,依然能够看到几分行伍中军的影子想来,这些老卒大概是怡王府的府卫,或者是怡王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