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不需要动用国库的资金,可当看着一笔笔庞大的资金流向时,户部官员们亦感到阵阵的心绞,同时在心中暗骂那些来钱快的川雒联盟土财主。
次日,正巧是魏王赵润在垂拱殿当差的日子,当这位魏国君主打着哈欠出现在垂拱殿时,内朝大臣徐贯立刻就将工部左侍郎谢弦的呈报递给了年轻的君主。
“嚯?雒阳的承建汇报啊。”
坐在王位上,赵弘润翻看着这份报告。
新都雒阳的建造进展,赵润一直在关注,不过他也知道,似雒阳这等占地约有两个大梁那么大的新都,建造起来哪有那么快的?因此他倒也毫不着急。
正如他猜测的,工部左侍郎谢弦在汇报公文中写道,目前雒阳已经逐步围好了四个方向的城墙仅仅只是初步围成,说白了就是打了个基础,随后就是再次基础上筑高、加厚,这大概还需要几年的工夫。
倒是城内姑且称作城内,已陆陆续续地规划出了各个区域,比如王宫的占地,各个官署的位置,各个街道,以及城内居民的住宅区等等,其中百姓住宅区的建设速度最快,那些几年前从魏国其他几个郡迁移至三川雒阳一带的百姓们,很快地就形成了住宅群。
对此,工部左侍郎谢弦在奏章中,建议朝廷尽快落实府尹、市尉、市令等一些列维持治安的官员。
“雒阳的治安?安平侯不是在负责这件事么?”
用手指弹了弹手中的奏章,赵弘润略有些困惑地随口问道。
他口中的安平侯,即安平侯赵郯,亦是赵氏王贵中一位颇有能力的子弟,虽然跟赵氏本家的血缘关系已经相隔很远,但此人品性端正,兼之又勇武爽快,因此赵润对这位远房的族叔还是颇为欣赏的。
听了赵润的话,殿内诸内朝大臣颇有默契地相互瞧了一眼,随即,蔺玉阳拱手说道:“陛下不是嘱安平侯负责建造城池期间的护卫作业么?而府尹、市尉、市令等,属于民治,臣等以为,安平侯未必精通此事,还是由朝廷派人为好……”
赵弘润闻言稍稍抬头,瞥了一眼殿内的诸位大臣,他当然明白这些大臣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不希望安平侯赵郯手中的权柄过大而已倒不是对国家有什么威胁,只是这样一来安平侯赵郯所代表的赵氏王贵,在新都雒阳的权柄就过高了,士族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在这些国内阶级矛盾中,赵弘润总算是体会到了作为君王的不易。
试想,王族、公族、贵族(非赵氏)、士族,既要平衡这些人,又要将这些有各自利益立场的人扭成一股,推动整个国家的发展,这即是帝王之术,但着实不是那么容易。
这实话,这不是他所擅长的。
好在在这件事上,他有比起他父王赵更大的优势,那就是威慑力。
别看赵润将许多权利下方,但事实上,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作为魏国君主的地位,只要他做出决定,就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唯一能够影响他的沈太后,是绝对不会在国事上干涉的。
再者,在他父王赵时代时,还有一个宗府掣肘着王权,可如今嘛,宗府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辉煌,沦为调和赵氏一族内部或外部矛盾,尽可能为赵氏一族谋福的宗家署衙,早已失去了对国事指手画脚的权力。
总而言之,在赵润手中,王权已扩张到了无可附加的巅峰程度。
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君主的态度就很关键:究竟是偏向王族,还是偏向士族。
这个态度,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影响不大,但对于立场鲜明的王族与士族来说,就显得至关重要。
这不,当日下午,宗府宗令、繇诸君赵胜,便前来求见了赵润。
在内朝诸大臣凝重的目光下,赵弘润领着赵胜走出了垂拱殿,在殿外的花园里走了几步,期间笑着询问赵胜此来的目的。
赵胜笑着表示,在地方上的赵氏诸侯中,亦有几位可造之才,希望眼前这位陛下能抽出时间见见他们。
赵润看了赵胜片刻,笑着问道:“听到风声了?”
赵胜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别看如今朝廷基本上由士族把持,并且宗府的能量也大不如前,但说到底,宗府还是有各自的人脉的。
远的不说,就说宗卫,包括禁卫军总统领卫骄、副统领吕牧,也包括如今在刑部本署担任狱丞的周朴等等,这些宗府宗卫出身的人,事实上也可以被列入王族的范畴,当然,是以王族的家臣的身份这些,也是宗府的人脉,也是赵氏王贵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