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狩皱眉问道。
“大概七八日前吧,是金勾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桓虎环抱双臂,感慨地说道:“我跟季叔见过几面,确实是一位持重的贤才,真是可惜了……”
陈狩看了一眼桓虎,随即皱眉说道:“季叔死了,就意味着,王室跟三桓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是啊。”桓虎舔了舔嘴唇。
要知道,鲁王公输磐与鲁公子兴所代表的王室,素来跟三桓关系不好,当初季叔在世时,还能作为两者间的桥梁,缓和彼此的矛盾,不至于同室操戈,可如今季叔已过世,鲁国内部的稳定,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这对于桓虎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桓虎擅自将薛城占为己有的举措,事实上后来鲁王公输磐也非常不满,只是碍于三桓这个强敌在旁,鲁王公输磐不敢过分逼迫桓虎,免得桓虎投靠三桓罢了。
而现如今,季叔过世,王室与三桓的和平关系就此不在,想来鲁王公输磐也顾不上了桓虎了。
“你打算怎么做?”陈狩皱眉问道:“还是打算偏帮王室么?”
“当然!”桓虎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若三桓果真做出慑权的叛逆之事,我桓虎岂能跟他们同流合污?我可是……鲁国的英雄啊!”
“……嘿!”陈狩瞥了一眼桓虎,轻哼一声。
事实正如桓虎所预料,季叔一死,三桓就立刻对王室发难了。
首先,三桓中的孟氏、叔孙氏,立刻胁迫同为三桓的季氏,要求季叔的长子季文跟他们同进同退,罢黜国君公输氏,扶持另外一支同样具有王室血脉的公孙氏上位。
公孙氏,倒退几十年,那也是能继承鲁国君主之位的王室后裔。
但遗憾的是,几十年前待齐王吕僖出现之后,齐国空前强大,而齐王吕僖,与公输磐自幼相识,关系极好,因此,在齐王吕僖的帮衬下,公输氏一族夺得了鲁国君主的位置,放黜了公孙氏。
后来公输磐在继位后,一方面事事向齐国看齐,一方面则打压三桓,三桓碍于齐国的强大,只能选择妥协,忍辱负重苟存至今,但王室与三桓的恩怨,却从此结下。
过了二十年后,齐王吕僖因酒色而使身体虚弱,三桓就逐渐开始复燃,待等到齐王吕僖在讨伐楚国时亡故,三桓就开始了对王室的报复。
但当时,三桓中季氏一族的季叔,设法缓和了两者彼此的矛盾,使王室与三桓得以相安无事,可如今季叔已经不在,三桓自然要开始发难。
季文是一个谨慎而胆小的人,且才能也远不如其父,面对孟氏与叔孙氏的威胁,顿时就没了分寸,便立刻写信给弟弟季武虽说季武在整个中原排不上名号,但是在鲁国,他还是颇为知名的将军,而且手握兵权。
可季文没有想到的是,三桓非但与他接触,也与季氏一族的其余族人接触过,而这些季氏一族的其余族人,他们对鲁王公输磐的印象可好不到哪里去。
这也难怪,毕竟鲁王公输磐信任的只是季叔一人,并不代表信任整个季氏一族。
面对着族中兄弟、甚至是家族中叔叔伯伯辈分的族人对自己的劝说,季文、季武兄弟二人难免也有所迟疑了,毕竟,三桓曾经确实是同气连枝,而鲁王公输磐,在整体打压三桓的同时,事实上也对季氏一族造成了一些利益上的损害,只不过当时有季叔在,季氏一族也只能在心底抱怨几句而已。
不得不说,季氏一族的倒戈,令三桓声势大增,亦使鲁王公输磐大为震怒。
他很是震怒,季叔才刚刚过世,季氏一族便立刻倒戈,并且,三桓也立刻对他王室发难。
鉴于敌强我弱的局势,鲁国公输磐立刻就想到了窃取薛城的桓虎。
诚然,桓虎是一头恶虎,但目前的局势,唯有这头恶虎,才能吞掉三桓这三头养不熟的恶狼。
而三桓,显然也猜到了王室如今唯一的仰仗就只有桓虎,因此,叫倒戈的季武领兵驻扎在曲阜与薛城之间,截断道路、封锁消息。
可即便如此,鲁王公输磐的使者还是艰难地来到了薛城,向桓虎求援勤王。
得知此事后,陈狩找到了桓虎,问后者道:“听闻鲁王派人求援,你准备几时动身?”
此时,桓虎正刚刚从他一干妻妾中脱身,**着身体接见了陈狩,闻言笑着说道:“急什么?眼下还非是你我动手的时机。”
陈狩跟在桓虎身边多时,当然知道桓虎的勃勃野心,闻言皱眉说道:“你莫非是要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