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司马尚考虑到堂弟的安危问题,便将司马从先锋将的职务上摘了下来,而这回更是将其安置在后方,代替他坐镇下曲阳。
而当宜安的败卒逃到下曲阳时,司马正因为酗酒而烂碎如泥。
平心而论,武将几乎没有不好酒的,而司马在受伤之前,其实也喜好酒水,只是这几年嘛,他喝酒大多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
尤其是身上的火伤,每逢天气变幻就隐隐作痛,其实这股刺痛并不是不能忍受,要命的是被这股刺痛所刺激、使得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回忆,即当年在魏公子润的诡计下,他代郡骑兵自相践踏的疯狂、悲惨场面。
那场战事,代郡重骑整整损失了两万五千人,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是何等的凄惨。
纵使若干年后,这份回忆仍变成噩梦,让司马在睡梦中被惊醒,满脑子都是魏军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魏、肃王润的旗帜,以及这面旗帜的主人那让他心惊胆颤的可怕狞笑其实司马并不曾在近距离下见过那位魏公子,不知他具体长什么样子。
“将军。”
当被护卫叫醒时,司马还有些醉醺醺的,可当他听完护卫的讲述后,他却立刻惊地醉意退了大半,目瞪口呆地反问道:“什么?!元邑侯韩普杀了李褚?占了宜安?”
“是的,将军。”
那护卫瞥了一眼司马从左脸一直延伸到颈口内的火伤,随即立刻低下头,说道:“有若干宜安的士卒逃到我下曲阳,听他们亲口所说。”
“那些士卒此刻在何处?”司马问道。
“就在外府等候。”
“叫他们进来。”
“是!”
片刻后,司马的护卫便将几名宜安的士卒召到了府内,其中一人似乎还是一名五百人将,在见到司马后,那几名士卒便开始叙说元邑侯韩普杀害李褚、攻占宜安的种种行为,听得司马心惊不已。
这几年来,元邑侯韩普一直被李褚打压,司马皆看在眼里,甚至于,就连他堂兄司马尚,亦在排挤、清洗康公韩虎一系的将领,谁让康公韩虎功高盖主不算,居然还妄想染指王位呢?这种家伙不往死里踩,韩王然的王位怎么坐得稳?在这件事上,无论是已故的丞相申不骇,还是如今的丞相张开地,皆是支持韩王然的。
正因为蓟城那边态度一致,康公韩虎一系的势力很快就遭到了肃清,愿意改换门庭的将领则军职依旧,不肯配合的,就被立刻卸职如今回想起来,当年荡阴侯韩阳被削爵、卸职,未尝没有这层因素在。
谁让荡阴侯韩阳也是康公韩虎的近侄呢。
若干年后的如今,康公韩虎一系的人,恐怕也就剩下元邑侯韩普这寥寥几人了,但就跟当年的韩阳一样,蓟城那边必须得有一个合理正当的理由,才能名正言顺削除元邑侯韩普的职务与封邑,毕竟若是做得太明显,就难免会被说闲话。
不过在司马看来,元邑侯韩普应该是个挺稳重挺有城府的人啊,怎么这次就这般沉不住气呢?
“司马将军,您可要替我家将军报仇啊!”
那名宜安军的五百人将一脸悲愤地哭求道。
报仇?我拿什么给李褚报仇?
司马闷闷地看了一眼那名五百人将,心下暗自腹诽。
要知道他下曲阳的军队,都跟随他堂兄司马尚调到柏人县去了,此刻他手中也就数千兵权而已,而这些兵卒,大半还被部署在北方代郡境内的句注山,下曲阳这边就只有寥寥两千余人,还不及元邑侯韩普麾下的士卒多,他拿什么给李褚报仇?
别说手中兵力不足,就算手中兵力足够,司马也不会因为给李褚报仇而去攻打元邑侯韩普充其量只是在完成蓟城那边授意的基础上顺带而已。
他跟李褚,又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
想了想,他询问那名五百人将道:“你确定元邑侯韩普果真是谋反了?”
那名五百人将点了点头,说道:“韩普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大王,说大王不能容他,要逼死他云云,我家将军不忿,携怒攻城,不曾想却被那韩普所害……”
“原来如此。”
司马点了点头,心下暗暗说道:看来元邑侯韩普确实是被逼地没有退路了。
一炷香后,待那几名宜安军士卒退下之后,司马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
本来嘛,蓟城那边安排李褚到宜安,就是为了监视元邑侯韩普,不曾想李褚居然被韩普给干掉了,这下好了,韩普在收编了李褚手中的军队后,兵力大增,被抽走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