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项末抬手指向西南方向,向乜鱼作出解释。
此时在西南方向,有一支魏方的骑兵正驻马而立那是川雒骑兵,是魏王赵润刻意留下的保障。
一旦诸国联军被打得急怒攻心,决定与魏军一决胜负,那么,赵润部署在左右两翼的这拢共两万余名川雒骑兵,便会趁战场上的混乱,直袭诸国联军的薄弱处。
事实上,这是赵润唯一的底牌。
在听了项末的解释后,乜鱼终于也明白前者为何按兵不动,因为诸国联军,并没有能抵挡住两万余骑兵的把握。
但是,乜鱼并不认同项末的观点。
他皱着眉头说道:“将军,魏军已全军压上,背水一战,而我军却仍在畏首畏尾,这样真的好么?”
听闻此言,项末心中苦笑一声,其实他也在心底暗暗询问自己:这样真的好么?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此刻魏军已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斗志与勇气,倘若他诸国联军依旧畏首畏尾,无须怀疑,纵使是百万诸国联军,也是极有可能被二十几万魏军击溃的。
“末将以为,我联军此地有百万之众,倘若当真要与魏军决战,岂是当真无法抵挡那区区两万骑兵?”乜鱼皱着眉头说道。
项末长长吐了口气,一言不发。
不过在心底,他却认可乜鱼的观点:如果他诸国联军一方当真要跟魏军决战,区区两万骑兵,其实并不足以扭转胜败。
但是……
“……事实是,我军其实还未做好与魏军决一生死的准备啊。”
项末怅然说道
他这句话,并非单单指楚水君。
不可否认,楚水君确实对此存有顾虑,以至于这场仗一开局,他诸国联军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疏忽误以为魏军兵少肯定不敢倾尽精锐,便将粮募兵派到了第一线,试图用这支军队去消耗魏军,结果恰好碰到魏军的五万雒阳禁卫,被打地兵败如山倒。
可话说回来,诸国联军当中,难道就只有楚水君对此心存顾虑么?
怎么可能!
好比鲁国的军队,此刻还呆在后面看好戏呢,根本看不到有准备率军向前支援他楚**队的意思。
甚至于,就连齐国的田耽,恐怕也并非全心全意别看方才田耽曾开口提醒楚水君立刻采取进攻,莫要给魏王赵润激励其麾下魏卒的机会,可事实上呢,这场仗打到如今,田耽麾下的齐**队,依旧是按兵不动,任凭他楚国的军队与魏军厮杀。
就连卫国的军队,在魏王赵润率领魏国大军出现之后,亦不复前几日攻打大梁城时的凶猛,跟在他楚军背后随波逐流。
这使得诸国联军当中,此刻能肩挑重任的,几乎仍然只有他楚国的军队。
……联军主帅畏首畏尾,联军主将心怀鬼胎,这场仗怎么打得赢?
项末暗自摇了摇头。
再看对面的魏军,虽说对面魏军人数远远不如他诸国联军,可架不住人家同仇敌忾、万人一心。
看看那些魏卒,纵使死伤无数,可进攻依旧是那般凶猛,前赴后继、视死如归,一个个死地轰轰烈烈。
可他联军一方呢?鲁国、卫国、齐国三**队,眼下却是出工不出力。
这种情况若还能打败魏国的军队,项末怎么也不相信。
想了想,项末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楚水君。
虽然说结局跟预测的大相庭径,但他们终究也是试探了对面魏军的实力,得知对面的魏军在长途跋涉后,依旧保持有大半的战斗力,而魏军的士气,更是高昂到叫人感觉头皮发麻。
总而言之,这场仗就到此为止,再打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按照目前的局势,倘若双方继续死磕,最坏的结果,当然无非就是被魏军击败;而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在齐、鲁、卫三**队暗自保存实力的情况下,楚军与魏军两败俱伤这对于齐鲁卫三国而言,无疑是最佳的结果,但对于他楚国而言,却大大不利。
须知,他楚国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击败魏国,还要趁这场仗彻底坐稳中原霸主的地位,使齐、鲁、卫等中原各国臣服,倘若在这场仗中与魏国两败俱伤,还有什么资格号令诸国?
想到这里,项末召来一名近卫,对其附耳说了几句,旋即吩咐他道:“你即刻前往本阵,将我的话转告楚水君,若他决定与魏军决战,便立刻倾尽兵力,且设法迫使齐、鲁、卫三**队参战;如若不然……便就此收兵吧,再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