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下,学着两人某样,大口咀嚼,观其模样甚是豪迈,丝毫不曾顾忌自己名士的身份。
三人连吞带咽,一阵风卷残云。
姜维率先吃罢,拍了拍肚子,自身后取出一个羊皮水袋,咕咚咕咚饮了一大口,递给徐庶,笑问道:
“敢问先生,前路如何?”
徐庶用袖口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巴,接过水袋,饮了一小口,抬头道:
“这儿是黄河古渡口,也是一处岔路,向东疾行可以直捣匈奴左部所在的兹氏城,向北可以直取北路匈奴庭,向南更可沿着黄河,径直赶赴夏阳,参与汉与匈奴之决战,也可往东南走上百里,突击匈奴王庭所在的平阳城,前路如何,还要伯约你拿个主意。”
姜维问道:“往三个方向,分别需要几日?”
徐庶手指微曲,弹算片刻,回道:“昼夜骑行,三日可至兹氏城,四日可至北匈奴庭,五日可至夏阳。”
对于徐庶神棍一般的推算,姜维那是一点疑问都没有。
徐庶同诸人一样,都是第一次到并州地界,但他腹藏北地山川地形,功课做的很足,每每都能凭借一条河流、一座山头推断出所出方位,在他引导之下,大军行进极快,几乎不曾走过岔路。
闻言,姜维沉吟片刻,抱拳问道:“依先生之间,我军当如何行进?”
徐庶也不谦逊,回道:“肤施城贵为匈奴右贤王帐,留守的尽是老弱,可见匈奴人为了攻入关中,已经倾巢而出了,后方必然空虚。我意兵分两路,马将军兵轻马快,可沿着黄河北上,扫荡北匈奴帐,伯约则率领陇西军直击兹氏城匈奴左部,事成之后,快速回到渡口集合,而后一鼓作气,沿河南下,直奔夏阳战场。”
马岱皱眉道:“匈奴主力近在眼前,为何还要这般折返迂回,直接杀去,岂不直截了当?”
徐庶抚须道:“南投的百姓都是匈奴子民,呼厨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族人缺衣少食,便是他能狠下心肠,那些贤王贵种也不会大营,于公于私,都会加派人手保护,并接济粮草军资,故而南投之人越多越好,匈奴人粮草不济,一旦多了这许多张嘴,势必影响军资和军心。”
马岱颔首道:“某省得了,那匈奴人有十万大军,先生此举,是要借匈奴百姓分其势,他们每分出去一分力,决战时我军便可多一分胜算。”
“正是如此。”
马岱想了想,又问:“方才先生说匈奴王庭平阳城距离此处不远,为何不攻,偏要舍近求远?”
徐庶笑道:“兵法有围三阙一的说法,倘若连王庭都攻破了,便是让呼厨泉拼命到底,正所谓困兽犹斗,我军毕竟人少,未必能胜,倘若胜了,也必多损伤。”
马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某受教啦。”
姜维起身拍了拍尘土,道:“先生既然成竹在胸,那就依先生所言,我等兵分两路,各自攻略,事成之后,在此集合!”
主意已定,两人待休息完毕,将大军一分为二,马岱领本部突骑营两千人马沿着黄河北去,姜维领着陇西军三千人渡过黄河,向东疾驰。
陇西军昼夜不停,不三日,抵达兹氏城郊。
兹氏城是一座古城,战国时由赵国所置,稍有规模,许是有他处的匈奴难民投奔至此,城中得了汉军东侵的消息,早将城外百姓迁入城内,城门各处紧闭,一副严防死守的态势。
徐庶跟着姜维,领了一小队骑兵绕城一周,已然心中有数,回营途中,提醒道:
“兹氏城中留守士卒不多,奈何城墙稍高,若一味强攻,恐有损伤。”
姜维抱拳道:“听先生此言,必有妙计,还请指教。”
徐庶也不客套,道:“伯约可于夜间赴西门叫阵,吸引守军主意,另遣一支奇兵,以夜色掩护,人衔枚,马包蹄,绕至东门突袭,匈奴人少,支援不及,此城旦夕可下。”
“先生此计妙哉,就此定计!”
姜维颔首以为然,回营后旋即招来韩德,附耳吩咐几句。
韩德早就求战心切,闻言大喜,将胸脯拍得山响,嚷道:
“终于轮到俺老韩出马啦,教习只管放心,鼓响三通,必定取下城池!”
大军停马歇息,埋灶做饭不提。
待到入夜时分,姜维下令举起火把,自领两千陇西骑士直取兹氏城西门叫阵,偌大阵仗引得西门城头脚步声大作,人影叠叠,瞧不清有多少人手。
姜维自恃马快甲厚,有心激敌,策马径直来到城门一百步外,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