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若暗地里关照徐浩然,扎她这一身针灸,还真是与她最初的预料一模一样。礼尚往来,她马上要还给秦馨若的,可不输于这一身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浩然终于开始起针,楚越得了自由,从软榻上坐起,却先不急着出门,而是从怀里逃出一只金盒子,打开,竟是一盒细腻柔滑的脂粉。
金盒的设计很是精妙,楚越落湖,脂粉却是毫无损坏。
秦子墨眼见楚越开始上妆,一张莹白脸更是明润娇嫩,淡香流袭,不禁好奇:“从未见越妹妹用过粉黛,今日怎的有兴致?”
楚越皱皱眉,问:“不好看?”
秦子墨急忙摇头:“哪里,越妹妹的玉颜,不上妆亦是华耀秋菊,再增几分色,九疑神女在妹妹面前也会羞愧难当。”
楚越粲然,贝齿如明珠生耀:“那不就对了?现在外面有好些女孩子吧?我怕自己不够好看,不能给子墨哥哥脸上赠辉。”
秦子墨简直有点愕然。这兜头罩下的艳福,哪怕是金尊玉贵的贵公子,一时也有点吃不消。
淡淡敷零粉之后,楚越又从另一只金盒里掂出一颗丸子,送进嘴里。
秦子墨又好奇:“越妹妹,你吃什么?”
楚越简短道:“糖。”
秦府广阔奢腴的后庭里,已是人群熙攘。当然,自有人维持秩序,最内层只有萧峻珵和秦府的一群公子姐,萧峻琪今日倒因有事缺席。其余的家丁之类,都只能在三丈开外远观。
人群的焦点,苏翊和萧峻修已垂手相对而立。萧峻修剑眉朗目,眸色清爽,轮廓利落分明,因原是来找秦子墨骑马的,一身骑装更衬得猿臂蜂腰,英气勃发。
苏翊仍着先前的家常白衣,神色素淡,于逐渐锐利的剑气中清和闲散,只如白鹤立于寒潭。
楚越被秦子墨领着,静悄悄地从围观人群外走过。大致瞄一眼,就见萧峻珵站在秦馨若身边。
楚越心里暗笑。这情景她早料到了。萧峻珵对他这馨若表妹可是有意无意关照得很,看似很有延续这个大家族的风俗,表兄妹成婚的可能。
楚越从萧峻珵身后走过,也不知怎的,足下突然不稳,一个踉跄,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萧峻珵的袖子,借着一拉之力立起,却又用力过猛,一头撞在萧峻珵胸口,脸正好蹭到萧峻珵的衣襟上。
楚越使劲蹭了几下,急忙跳开,面对秦馨若的怒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萧峻珵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被一场针灸扎得辛苦,有些气虚!”
完,再看一眼秦馨若。这一看,脸上突然荡开一圈惊诧,不由分,鼓足一口气对着秦馨若的脸吹过去。
这举动突兀,谁也没料到,自然谁也没来得及阻止。
当然,就算料到,也不好阻止。无论是秦子墨还是萧峻珵,都既不好去捂楚越的嘴,又不好去捂秦馨若的脸。
秦馨若奋力压低声音,怒道:“你脑子坏了?你发什么疯!”
楚越却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馨若姐姐,怎么没人提醒你,你刘海上全是柳絮!这东西可别看,伤让很,万一落到眼里,会痛苦得要命!”
着,趁秦馨若尚在发愣,竟迅雷不及掩耳地又吹了几口。
秦馨若俏脸涨红,楚越却已丢下一句“好了,柳絮没了,不用谢!”,快步转到人群另一边。
彼时,场内的变化已牢牢吸引住所有饶注意力。萧峻修一手剑法洒脱写意,轻灵梦幻,既有倏电怒涛的锐猛,又有高山流水的逍遥,剑光一洒,便如半壁见海日,剑势回荡,便如秋水长一色。
而苏翊,却让人难以描述,一式一跃均似真非真,似动非动,只如白鹤过处,末云赌一点幻象。那清辉流泻间的青云旷谷之意,便是再狭隘世俗的人,也会不自觉多一分胸襟。
北陆善武技,但苏翊的剑法,却不知师从哪家。仿佛集百家之长,细看又是哪边都不靠。连他父亲,北陆之王苏暻铭对此亦无法解释,就如无法解释他五岁之后突然变聪明一样。
苏翊,很多时候真像一个迷。
众人屏息观战中,突听一声娇笑,在端肃寂静的氛围里,仿佛一句靡靡歌词扰乱佛堂吟诵,突兀至极。
楚越的双眸亮如星辰,其中闪烁熠熠发光的兴致,将整张脸照得生动无比。
在她对面,隔着阔大的场地,正好看见秦馨若的动态。
秦馨若娇笑过后,突然娇躯一扭,跟条灵活的金鱼一样,滑进旁边萧峻珵的怀里。
苏翊的剑对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