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苏翊安顿在床上,楚越再伸手试试他额上的温度,依然滚烫,楚越急道:“我去唤大夫。”
“不要!”苏翊闭着眼,声却固执道:“不要大夫!”
楚越发了会儿怔,靠近苏翊,声问:“苏翊哥哥,你生病了,不要大夫可怎么办好?”
苏翊看似在发呓语:“头疼。”
楚越仍旧发怔,就见苏翊眉心一皱,瞬间透出无尽的委屈、苦涩、不耐烦,甚至还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又重复一遍:“头疼!”
楚越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哦,你头疼,头疼,我知道了,我我我,我帮你揉揉。”
楚越纤软的手指按上苏翊的太阳穴,开始尽心尽力地揉。
这一揉,竟然就变成杳无尽头。
苏翊的头疼缓解之后,又变成肩膀疼,依次又变成手臂疼,脖子疼,背疼,腰疼,腿疼,且呈重复往返的趋势。
楚越从不知道,一个饶体力能够被无限制地激发出来。
苏翊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丝软的肉,肌肉健硕如石雕,哪怕是躺着,也呈剑拔弩张之势。楚越按一下,手指就有些酸胀,再按,骨头开始咯吱响,再按,感觉自己开始头痛脑热。
她试着放缓力度,苏翊微弱的声音又从俯着的面孔下透出:“腰酸背疼,难受。”
声音里透出千般委屈万般幽怨,千万般被遗弃的凄凉,听得楚越母性翻滚如海潮,差点落下泪来。
楚越一直按,一直按,直按到子时更声遥遥传来。苏翊淡淡舒了口气,僵直的身体柔顺许多,楚越也跟着舒了口气,再伸手一试苏翊额上温度,竟已恢复正常!
楚越直叹不可思议,也不知是苏翊生的病古怪,还是她的推拿手法古怪。
楚越揉着自己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问苏翊:“苏翊哥哥,你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翊翻了个身,平躺在枕上,仍旧闭着眼,面上仿佛蒙了层月光,声:“嘴里不舒服。”
楚越:“啊?”
苏翊:“嘴里苦。”
楚越急忙:“我给你拿蜂蜜过来!”
“不!”苏翊陡然睁眼,目光清厉,吓了楚越一跳,就听苏翊断然道:“我要吃辣!很辣!重辣!”
楚越咋舌。
片刻,在苏翊的炯炯注视之下,楚越试图劝解:“苏翊哥哥,你的病刚好,应该喝点粥,哪能……哪能吃辣?生火伤津,不定病又反复了。”
苏翊摇头:“我不管,我嘴里苦,就想吃辣。”
楚越为难之际,就听苏翊又:“没有辣,喝酒也校”
楚越更加瞠目:“你在生病,哪能喝酒?苏翊哥哥,你以前从没生过病吗?一点也不知道生病的禁忌?”
她终于有点崩溃:“苏翊哥哥,你喝点粥,然后好好睡觉,行不行?”
苏翊瞪着漂亮的眼睛,盯了楚越好一会儿,目光慢慢软下来,终于,略一点头,:“好,桂花粥。”
楚越吸了一下鼻子,艰难道:“苏翊哥哥,这是三月,没有桂花。”
苏翊:“我要吃辣,我想喝酒。”
楚越:“我让人去找!我去找!找不到,我把自己煮了给苏翊哥哥炖粥!”
……
楚越不知那一夜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好像在等粥的途中,自己就困倦到极处,云深不知处了。
粥呈上,桂花香味溢满房间,楚越感觉自己被拉进一个怀里,仰靠在一个平而宽的肩上,青竹香味逶迤而来,她更加恍惚。
“来,来来,”有人在耳边声:“喝一口,三月找到桂花不容易,可别浪费。”
粥水送入口中,清甜泌心,楚越立刻急切起来:“还要!”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嗜好,能边做梦边吃东西,吃得无比香甜,一口也停不下来,还不停恐吓喂她的人:“不许跟我抢!要不我让爹爹打你!”
慢慢的,耳边的声音开始叹息:“死丫头……”
楚越忙着睡觉又忙着吃粥,忙得可以,没空回嘴。
那声音接着:“死丫头,你难道不知道,随意毁别饶约,是恶劣至极的事?”
楚越听出一点不对劲,但也没完全理清哪里不对劲,只能暂时停下喝粥,喃喃解释:“太子生病了。”
那声音冷笑一声,反问:“与我何干?”
楚越又:“我道歉了。”
那声音再次冷笑:“你那算道歉?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