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皱皱眉,问:“是否与宗庙祭奠有关?”
萧峻琪使劲点头:“可不是!若非我跟父皇身边的陈公公有点交情,这事儿连我都难知晓。今早出了事之后,皇兄立刻寻了安国寺的国师。这些人观象卜算推衍,不知怎的,竟众口一词得出结论,是妹妹你的凤命移位太过,坏了运。”
楚越背后顿生一层冷汗。不用,萧峻琪口中的“皇兄”,就是皇后嫡子萧峻珵。萧峻珵借着祭祀之名,整出这么个花样,不得不很有几分手段。
但楚越面上仍旧波澜不惊,接着问:“我猜,他们‘移位太过’而不仅仅‘移位’,意思就是,我的凤命可以更换,但不能换得太有出入。比如,我原本该是嫁给储君,现在却嫁给皇嗣中的其他皇子,这样可以。但我本该嫁给储君,却选了与皇嗣完全无关的,还远在边境的家族,比如苏翊哥哥,这样就完全不校是这意思吗?”
萧峻琪目露佩服之色:“妹妹好才智。那一干人,就是这意思。得出这结论后,父皇的面色很不好看。最后皇兄开解一番,父皇才稍有缓和。”
楚越道:“哦?端王殿下是,将我嫁给密王世子,就能扭转国运?”
“不是!”哪知萧峻琪一口否认,眼神随之变得古怪:“皇兄的意思是——他娶你!”
楚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对萧峻珵,她真真只能用三个字形容——算你狠!
萧峻琪接着:“皇兄还向父皇奏明,因你本身有凤命一,若他娶你为正妃,会让捕风捉影的朝臣怀疑,父皇有换储的意图,坏了朝廷稳定。所以为避嫌,他只娶你为侧妃。”
萧峻琪眼角眉梢全是焦虑:“父皇本身顾着你们泓阳王一族的势力,对你的婚姻大事并不敢太怠慢。但今非昔比,与国运相比,任何事情,在父皇心中都会退居其次的。父皇对皇兄的建议很满意,怕是不久就要拟圣旨了。皇兄这人,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次做这决定,怕是只为以后能肆意欺辱你。”
楚越沉吟半晌,压低声音,对萧峻琪请求道:“琪哥哥,帮人帮到底,你再帮我个忙,替我去一趟北陆府,好不好?”
苏翊收到萧峻琪的消息时,惊愕程度不亚于楚越。
这萧峻珵,还真是心黑手狠。娶楚越也就算了,却又是侧妃之位。那正妃的位置,想必是留给他心爱的表妹秦馨若的。无论是谁想出的主意,都不可谓不灵敏。
竟比他原先的计划快了一步!
比国舅府的那几人也快了一步!
苏翊沉着出门,上马。然后,骏马追风溯影,直向着国舅府飞驰而去。
秦子墨的书房内。
苏翊的面色是少有的寒冽。扫一眼秦子墨和秦言思,眸色如冰雪,声音却仍是疏淡:“怎么回事?二位最近在忙什么,这紧要关头,竟让别人抢了先?”
他忍不住叹气:“端王殿下只图一时痛快,却会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因失大,愚不可及。”
秦子墨眼也不抬地回答:“二公子最近在忙什么,我们就在忙什么。”
苏翊眸中寒星一闪,秦言思已急忙打圆场:“二位,不是我,现在真不是吵架的时候。郡主的事情我自然是插不上手。但二公子得对,端王的做法,确是会让我们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但这不怪端王,知道这计划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端王对此一无所知。”
苏翊冷淡道:“当初将端王排除在外,就是觉得他有勇无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看来,我们一群‘有勇有谋’者,反而比不过他。其余的话我不多,郡主的事情自是不劳二位。但伯燮先生若再不来,我们也可以各回各家,等着泓阳王府过几年再彻底翻身。”
苏翊出了国舅府大门,即刻进宫。去往方向却是东宫,萧峻和的住处。
翼王宫,御书房内。
楚越静立于书房中正,听翼王话。
按这种事,翼王直接下旨赐婚就可以。就算事先告知,也该是位高权重的泓阳王或沐王爷。但翼王不通知家长,却单独将楚越召进御书房,晓之以理,可见翼王不但重视这聪慧果敢的女孩,甚至是带着点父女情分的。
楚越听翼王完,立刻跪地,垂首乖巧道:“楚越一介臣女,能得皇家赏识,已属三生有幸。今日陛下担心臣女心结,尚特意开导。皇恩浩荡,臣女惶恐。陛下为臣女选择的路,就是臣女最诚心祈盼的路。只愿陛下万寿无疆,洪福齐。”
翼王满意地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侧妃的位份,楚越是否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