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萧峻珵慎重伏拜于地,虔诚而果断地请求:“请父皇成全。”
翼王眉心凝重,目光犀利:“峻珵,你宗庙祭奠的占卜事宜必须慎重,不宜再交给某个皇子,既不能交给你,也不能交给峻和,而应该由朕亲自经手,这个朕同意。从今以后,占卜事宜从人选到过程,都由朕亲自监督。但你,要娶楚越为正妃?”
萧峻琪大声:“是。恳请父皇成全!”
翼王的声音阴沉下来:“峻珵,你可知楚越身上赢凤命’一?朕将她许给你为正妃,无疑于暗示下,朕有易储的心思!”
最后一句话,如洪钟铿锵,击得满屋空气震荡起伏。平静的书房内一时风起水涌,阴翳呼啸。
萧峻珵竭力平复心绪,一字一句地回话:“父皇,楚越身上既赢凤命’一,定尊贵,若人为压抑,降为亲王侧妃,此为暴殄物,会为民声所不容!”
“岂有此理!”一方砚台轰然碎于地,萧峻珵遍身一抖,就听翼王吼道:“不肖子!一群不肖子!为了一个女人,连颜面都不要了。当初不是你自己告诉朕——为防朝臣怀疑朕有易储的心思,只娶楚越为侧妃?你,你,”他一手指着萧峻珵,颤巍巍地怒吼:“你给朕清楚,你胆敢跟朕言而无信,不肖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雷霆之怒兜头压下,萧峻珵反而沉着下来,伏地缓声解释:“父皇请息怒,儿臣先前的提议,确实欠考虑,儿臣仔细思考这许多,越思考越觉不妥。儿臣言谈轻浮,甘愿受父皇严惩。但楚越的事情,还请父皇三思。”
翼王冷笑道:“就算你得有道理,楚越的凤命,可移位却不可辱没,朕又怎么去堵悠悠之口,让臣民相信,朕从无易储的心思?”
萧峻珵不假思索地对答:“正如父皇所,凤命可移位,只要父皇这次寻的术士认定,楚越的凤命已移位,也就是让下人相信,楚越的凤命已不再是凤命。既不再是凤命,嫁与儿臣,又与易储何干。正相反,既然不再是凤命,嫁与儿臣,也就从侧面明,儿臣绝不是人君之选。”
他顿一顿,又:“但凤命即使移位,也该是尊贵之像。父皇将楚越嫁与儿臣为正妃,一来表现承景命,顺应运,二来表现竭诚宽仁,眷顾归田老臣。恳请父皇三思。”
北陆府一大早,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并且这不速之客严格吩咐,只见靖宁侯,其余人一律不许打扰。
太子萧峻和被低调地请进苏翊的书房。
萧峻和看一眼苏翊,那由来已久却又无从解释的熟稔感,仍旧让他心头微微抽搐。
但现在明显不是感慨的时候。萧峻和目光凝肃,简洁明霖告知:“今早父皇的指令传到东宫,占卜一事,不再需要我插手。”
苏翊目光一震,脊背变得僵直。
萧峻和严肃道:“暗地里发生了什么,靖宁侯想必都能猜出。萧峻珵突然舍弃他心爱的表妹,一心求娶越妹妹,我不知道他究竟出自什么原因,但父皇的圣旨可能立刻会颁,再者,靖宁侯马上要远赴两仪关。越妹妹的事情,靖宁侯还请赶快拿主意。”
苏翊沉默一瞬,抬眼看向萧峻和,目光澄亮:“殿下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去找端王,晓之以理。端王对秦馨若,毕竟还是有眷恋的?”
萧峻和反问:“你还有别的办法?”
苏翊嘴角一抹淡笑:“端王既然做了决定,放弃秦馨若,想必是铁了心的,我再劝,也只能适得其反。”
他正正看向萧峻和:“我去见陛下,亲自向陛下奏请,本次出征,希望以端王殿下为参将。”
萧峻和皱眉:“参将?听闻靖宁侯帅军,从不用参将,也是陛下御笔批准的。若真有参将,那可是个一本万利的肥差。有靖宁侯冲锋在前相护,身家安危自然不在话下,其实就跟变相的游山玩水一样,到头来却能分享靖宁侯的战功,名利双收,大震声威。这于萧峻珵,可不是投其所好,正踩在那点儿上?”
苏翊薄利的嘴唇微微一撇,又是清淡的笑。
萧峻和盯了他半晌,眸色陡一清厉:“靖宁侯的意思,是让陛下相信,如今的北陆,已全部倒向萧峻珵一边?”
苏翊缓声道:“陛下最看重的,就是平衡,权臣之间的平衡,皇子之间的平衡。殿下身后原有泓阳王府,又有陛下本身相助,端王身后有国舅府,基本可算两相抗衡和牵制。如今泓阳王府退出朝堂,殿下本已算式微,若北陆再倒向端王,那么,端王一枝独秀,陛下对端王,就不得不多一份谨慎啊。”
萧峻和垂睑略一思考,又问:“如此,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