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楚越重新被苏翊扶着躺好。楚越死死揪住苏翊的手臂,满目哀求。苏翊揉揉她的发顶,便顺势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一边的狼崽啾啾呜了两声,就轻手轻脚地踏着苏翊的肚子,蜷到两人之间。
苏翊一拍狼崽的头,声笑道:“没眼力劲儿的崽子。”
笑完,重抚上楚越的额头,顺着眉梢脸旁细细描画,良久,声音哑了起来。
“死丫头,”他:“你故意不让人好过。你是个坏女巫。”
楚越捧着他一只手,捂在自己唇上,一闭眼,泪珠滚滚而落。
片刻,她感觉自己腮边的发丝变得清湿,一滴,两滴,很多眼泪滴在她面颊和发间。苏翊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终于将脸埋进她颈项间,呜咽起来:“死丫头,你让我怎么还你。你故意不让人好过。我给你一分委屈,你就非得让我肝胆俱裂,一辈子也解脱不了。世上真会有你这种姑娘。你这个恶毒的姑娘……”
楚越心如刀绞。苏翊的话何尝不在理。她原本可以等在墨城之外,直到苏翊返回墨城之后再去寻找,那样无疑会稳妥许多。但她不想进行那种遥遥无期的、无法掌控的等待,她只想飞奔向苏翊,无论那飞奔的一路是如何血腥残酷。
更重要的是,她不明,但心底那个念头是挥之不去的——她为苏翊吃这场苦,苏翊不可能不震撼。苏翊会彻底忘掉从前对他们苏氏一族的芥蒂,重新接受她,刻骨地爱她。她用自己的命去换苏翊的再度钟情,何其狠厉!
苏翊仍在呜咽:“我不过得罪了你那一次,你就要这样惩罚我。你干脆直接剖出我的心肺算了。怎会有你这样狠心的姑娘。朵儿你直接刺死我吧。你让我怎么偿还你,我怎么还得起,我根本该下地狱……是我害了你,我该下地狱……”
悲戚期间,外面响起敲门声,是随行的副官在询问:“靖宁侯,您换好衣服了吗?”
苏翊大声吩咐:“再等等,我找不到玉佩了。”
沉默一会儿,副官心地:“靖宁侯,要不回来再找?反正要穿铠甲的,戴了玉佩也看不见。再战场上也容易损坏。”
苏翊果断道:“不行!戴习惯了!不戴我会紧张。”
副官没了声响。
楚越却被逗乐,辛酸立刻去了一大半,代之以久违的重逢欣喜。
楚越红着脸声:“苏翊哥哥,你去吧,我等你。”
苏翊却委屈起来:“你赶我走?我哭哭啼啼跟个姑娘一样,让你心烦了?”
楚越肃起面孔,一本正经起来:“千钧压顶,你作为一军主帅,此时玩世不恭,会影响士气。因失大,你担得起责任?”
苏翊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然后,苏翊放开楚越,起身,坐在床沿,对外面的副官喊:“吴皓,你还在不在?”
立刻有回话:“靖宁侯,属下还在,靖宁侯是否找到玉佩了?”
苏翊:“找到了。我现在就去……”
副官兴奋不已:“是,我们现在就去。”
苏翊接着:“我现在就去茅房。”
副官:“……”
楚越眼一瞪,满面通红地望向苏翊,举手就要打,却被苏翊轻轻抓住手腕。苏翊顺势捧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闭目对门外命令:“我闹肚子。你回去跟他们一声,让他们自己打吧,我就不去了。”
副官:“……”
楚越抬脚要踢,却被苏翊一俯身压住。苏翊开始亲吻她的面颊,又对门外:“该怎么打提前都筹划好了,陈国强弩之末,掀不起大风浪。吴皓你暂代替我。”
副官:“靖宁侯不去,怕会影响士气。”
苏翊斩钉截铁地:“你直接告诉他们,当今的七皇子,根本不配再与我面对面。任我军中一名将领士卒,都能另其方寸大乱。我完全信任他们。”
片刻,门外传来领命声:“是。靖宁侯请好生休息,属下这就过去。”
没了声响,房内一时静极。楚越发了一会儿愣,突然一圈捶在苏翊胸口,红着脸嗔道:“放浪不羁,还强词夺理,你真该打!”
“别打,宝贝,别打,”苏翊温柔地求饶,却马上语锋一转:“老实告诉我,我刚刚‘我现在就去’时,宝贝是不是失望得很?为什么我感觉宝贝的脸色暗了一下呢?”
楚越啐一口,道:“谁暗了一下?你才暗了一下?我就是巴不得你走!你吵死了!你去跟七皇子吵吧!”
苏翊立刻一脸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