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再也控制不住,失声道:“楚越!你胡什么!”
楚越却依旧坦然自若:“我告诉秦姐,我虽与苏翊做了夫妻,但苏翊却表示,与秦姐的婚事,是陛下钦定,他根本推脱不掉。哪怕娶回家当摆设,他也必须娶秦姐。我沐楚越是什么人?容得别的女子分享我的丈夫?我宁愿让他死,也决不让别的女子碰他!”
一边,双眸陡一明亮,便似烈火燎原,疯狂之意从眼角漫出,将粉腮衬得一片嫣红。
秦子墨摇头,喃喃道:“楚越,你疯了!你变成个疯女孩了!”
楚越却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落魄之态,又问:“如此,秦姐还会不会将那封信交与陛下?”
秦馨若的性格,他们两人都是同样的熟悉。有那信中内容所带来的疯狂仇恨,她绝对会将信呈给翼王。哪怕呈给翼王之后,会给秦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按照楚越的描述,秦馨若这几日,必定已从琴内取出那封信。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她没有方法直接见翼王。
她心知自己此举会给家族招来祸端,因此她的爷爷爹爹哥哥,哪怕萧峻琪,都会全力阻止,因此她瞒住所有人,不露任何异常,只等再过几,到得皇后的召见日,想办法见翼王。
只要能毁灭楚越,秦馨若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有些时候,秦馨若的烈性比起楚越,只有过之。
楚越突然笑道:“你该了解秦馨若。哪怕你现在掀了整个秦府,掀了整个帝京,也休想从她手里挖出那封信。或许,你可以杀了她灭口,就一了百了了。或者囚禁她一辈子。”
秦子墨仍在摇头:“楚越,你真的疯了!”
楚越却突然正色道:“子墨哥哥,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只要我在陛下面前亲口承认,秦馨若那封信里所述,均为实情,那么,你们秦氏一族,和北陆苏氏一族,都脱不了干系。你们是擅自劫持、窝藏朝廷要犯,这是实打实的。而北陆苏氏,是靖宁侯苏翊勾引端王妃,败乱皇室,侮辱端王。当然,苏暻铭也可以我信口雌黄,但我在跑去见苏翊哥哥的途中,曾被他的一队手下当成奸细逮捕和虐待过,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奸细就是我。只要找出那一队手下,以及当时带我入墨城的商队,只要他们描述的,和我描述的完全吻合,就能证明我的是实情。”
她死死盯着秦子墨:“听明白了吗?只要我亲口承认,秦馨若那封信里的是实情,你们和北陆苏氏都会有麻烦。你该想想,怎么让我在陛下面前失口否认。”
秦子墨恍惚一阵,神色一肃,甚至带着冷笑,问:“你否认,陛下就会信你?万一陛下还是信馨若呢?”
楚越“呵”一声,有恃无恐道:“只要我否认,陛下怎会信秦馨若?谁会没事把自己的罪状把柄写下来,亲手交给仇人?哪怕那字迹与我的一模一样,陛下也只会当秦馨若伪造。最终把她的一切指证视为疯言疯语。”
秦子墨垂下眼帘,陷入沉思,烛火衬着两颊跃动的犹豫,最终,猛一抬眼,目光灼亮,一字一字道:“楚越,你想以此为筹码,逼我去服北陆苏氏,一起帮你们沐家开脱,我答应你!我这就去找苏暻铭。不过,越妹妹,我诚恳地,你的筹码并不充足,并且木已成舟,想完全替你们沐家洗清罪名,是不可能的。”
楚越睁大眼,双眸光华流转,看了秦子墨半晌,蓦地,光彩又一黯,两颊升起阴影,摇头苦笑道:“子墨哥哥,我怎会漫要价,你得对,木已成舟,我想要也要不回来。我只是想保住家里饶性命,能保几个是几个。只要能保下来,具体处境怎样,已不是人力能改变,只能看意。”
秦子墨眉心闪动,瞳孔剧烈收缩,楚越的话,让他心如刀绞也不为过,他一时似乎忘了,自己也算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他:“越妹妹,你放心,我这就去找苏暻铭。不过,无论如何,越妹妹,你父亲已是陛下的眼中钉,他杀害端王,勾结太子谋反,想保他,恐怕……”
楚越一垂眼,挥手快速道:“没保他。”
秦子墨点头领会。再伫立一会儿,转身往门外走去。
到得门口,突然又转身,再看向楚越时,已是眸色黯淡如死灰,不出的悲哀:“越妹妹,我做梦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你我之间会这样话,我会这样与你讨价还价。明明从很久以前,我就已认定,如果你跟我——‘子墨哥哥,把你的心挖出来,能让我开心一点’,那么我就把心挖出来,双手呈到你脚下。”
楚越垂着头,看似又陷进自己的情绪,对秦子墨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现在就算把你的心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