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男子又是一声嘲笑:“为何我总觉得,你其实希望自己通不过炼试?”
楚越那往日的伶牙俐齿,不知为何,竟出现短暂的凝固,只看着男子,滢滢闪烁的眸子里,两分娇嗔一分羞怯。
庭院海棠树下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在脑中回旋。
男子笑得更欢悦,称得上肆无忌惮,终于丢下一句:“但愿天遂人愿!”,便没了踪影。
男子消失后好久,楚越还是恍然如梦,直到哥舒文宇拉拉她的袖子,小声问:“妹妹,那是谁?他在说什么?什么弟子?侍妾?”
楚越蓦地反应过来,故作镇定道:“文宇,你肯定听错了。对了,时间紧迫,我们快上路!”
男子,流丹阁南阁主曜璟,静静走回密道,好像走得很慢,但那曲折逶迤的道路,很快便延展在他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出现那安置冰棺的密室。
银锁慢慢放下,冰棺一点点降落,最终平稳停留在石雕花瓣正中。
曜璟双眸深黑,仿佛一片阴沉沉的大海,一点明珠之光落进,立刻被卷得无影无踪。
曜璟慢慢靠近,一步步踏上石阶,最终出现在冰棺边上。
冰棺中的人影,在厚厚冰层之后若隐若现。曜璟默默凝视,眸色似怅惘似悠远。那双眸中竟似含了某些无法言明的魔力,就那样看着,冰层便慢慢消解,人形渐变得清晰。
少年琼枝玉树的面容从冰层下浮现。沉睡太久,浮沉俗事皆尽离他远去。宛若新生的洁净。
曜璟凝视少年良久,一声叹息溢出,似秋叶盘旋下落。
“殿下,”他对着沉睡的少年,静静开口:“玉雪珠效果将尽,殿下马上会回归。委屈殿下两年,殿下醒来之后,手刃了我吧。”
他停顿片刻,又说:“我以天祭之礼,陪伴殿下两年。大不敬之罪,实该被千刀万剐。”
声音越来越低沉,在黯淡光线中缕缕游荡,仿佛一尾尾身体冰凉的鳗鱼:“我趁殿下不备,对殿下施用玉雪珠,只因怀着对那些人的恨意。我想看他们每一个人受苦,哪怕是无辜者。殿下执意救人,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只能让殿下先沉睡。”
他越说越快,低吟声在诡秘氛围中显出肃穆,变成某种仪程:“我任其自生自灭,生死都随天意。但她竟然还活着,竟然自己跑过来。都是天意。天意向着她。你没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他细细观察少年,认真地说:“她跟你很般配。世间唯有她配得上你。你没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否则你肯定会无法自抑,就如当初对她母亲一样。”
又一声叹息袅袅升起,风过雾开,古潭般的眸子便清亮起来:“都是天意,天意让她完好,让她重受宠爱。既然如此,肉体凡胎,绝无违逆天意的野心。醒来吧,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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