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人因为她和夏仪出的车祸,也因为她们霍家才支离破碎,公司才乌烟瘴气。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我不追究也不代表我不在意,她是谁夏仪是谁我永远记得。你知道这个却还希望两全其美,并且希望瞒住我,纪湛东,你难道不觉得荒唐?”
“你的私生活藏得真是好,竟然连周臣和沈静都不知道。我昨天还在想,假如沈静没有把你介绍给我,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就没这么多麻烦,和过去一刀两断也未尝不会。”
“纪湛东,你一直都是个好编剧。你总是有本事在每一幕落下的时候给出一个精彩的结局,意料不到,峰回路转,又皆大欢喜。我很想知道,这次你又想怎么圆满?”
霍希音的口吻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可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有沈静那样的勇气,用经典的国骂问候一下对方以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但是她从小到大从没说过,此刻也依旧无法说出口。
她的手放在沙发上,指甲都因用力泛白。她有轻微的嗡嗡的耳鸣声,可她知道室内依旧很寂静。
纪湛东紧紧抿着唇,他的神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诘问过,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是薄薄的刀刃,挑明了模糊,揭开了伤口,划出了界限。
只有灯光是柔和的,晕染了他分明的棱角,纪湛东的眉眼敛起,手搭在沙发上,大拇指在上面极其缓慢地画着圈。
良久后,他终于再次开口,烟一般飘渺的声音,淡而软,却异常粗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我对不起你是事实。我的决定影响不了你,你既然挑开,也必然已经做好了选择。你是走是留,想做什么,我自知如今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影响你,当初是我一时糊涂,全部后果我来买单。”
“如今你做什么都合适,你要打要骂,要走要留,我全都接受。我一直等着这一天,猜测你知道所有的事后会怎样对我摊牌。我把我们的开头做得她拙劣,总该受到惩罚。可假如你永远不知道,我会倾尽下半辈子来补偿。”
他的眸子始终锁住她,但霍希音一直扭着头。他说得极缓慢,顿了顿,又继续说:“对你,我只后悔两件事。第一件是当初的错误,第二件,是遇到你太晚。”
霍希音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觉得晕眩,呼吸困难。纪湛东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耳鸣声。房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她觉得浑身发冷,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笑了一下,接着慢慢站起来,向房门走过去。她坐得僵硬,右腿已经发麻,起身的时候大腿碰到柜角,纪湛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被她很快挣开。
“我自己能走。”
她闭眼,定了定神,稍稍有些清明,接着尽了最快的速度走向门口。她握住门把,身后纪湛东叫住了她。
他的话在她听起来又低又轻,模模糊糊地传进她的耳朵里,一点都不真切。
“……我舍不得你。”
霍希音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理解,她扯动嘴角,回头,却霎时晕眩,心脏沉沉地压住所有,身体却又轻飘飘的,她好像难以控制自己的反应,她的眼皮也很沉,眼前黢黑,却突然瞬间炸开了刺眼的白光,如同树荫下的光斑。耳中蜂鸣,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同时也觉得小腹难受,她松开门把,手覆上那里,那么一瞬间,却被她无限放大,延迟。她感到自己一点点下沉,坠落,下面是深渊,而她已经跌了下去。
她隐约像是预知了什么,想弯一下唇角,但没有成功。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心中突然涌上的那股疼痛,以及一丝明晰的痛快。
“是自然流产。她本来身体就虚弱,又不注意,又受到了刺激,又是怀孕的危险期,孩子没能保住。”
“大人虽然昏迷,但没太大问题。不过还是好好调养吧。她各项指标都不高,建议静养一段时间。”
“别太伤心了。还都年轻,安心下来,放松,孩子以后会有的。”
霍希音在昏迷中隐约感到自己的手背被人按住,随后便有清凉的感觉拂过。但她并不舒服,手一直在挣扎。再接着对方的力道加大,她不是对手,她紧紧闭着眼,眉头紧蹙,眼角很快有一滴泪渗出来,不受控制一般。
手上的压力很快松了下来,有一个沉沉的男声响起:“先等一下。”
“那也好。她虽然昏迷,但仍旧情绪不稳定,你安抚一下,等会儿我再过来给她输液。”
脚步声远去,有熟悉的气息围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