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才突然兴起,手痒得想要自己开车去转转。
纪湛东跟着她下了电梯出了公寓,在霍希音不理他而兀自启动车子的时候敲了敲她的车窗。霍希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纪湛东一只手扶在车窗沿,一张脸似笑非笑:“自从上次那事我就再没见你开过车,本来还以为你是有了心理阴影,现在发现原来不是。”
“我不是因噎废食的人。”霍希音戴上太阳镜,脸庞看起来愈发只有巴掌大,不过嘴唇紧抿,一直在无声地警告“生人勿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是因噎废食的人,那我和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又戳中她的心事。霍希音有点恼羞成怒,隔着镜片冷冷地看了他两秒,给他的回答是车子的呼啸而去。
但她甩不掉他。以前不可能,现在更甚。纪湛东就像个幽灵一般,连霍希音下班出了单位都可以见到他那辆骚包的车子。
他这两天纠缠得十分紧,像蜘蛛网一样粘她粘得滴水不漏,霍希音郁闷地咬着唇,很想用眼神灭掉他。
周末的时候,霍希音和纪湛东拎了礼物去看望了习进南一家。习家小宝宝生得漂亮可爱,眉眼间隐约可见父母的影子。习进南对着家中一大一小,完全没了平日里果决严厉的模样,穿着与聂染青同款的休闲情侣装,倒像是个温和淡然的居家美男子。看到婴儿伸出两只短短的手臂,他弯下腰抱起小家伙,唇角有淡淡的笑意,而眼底则是纵容满溢。
纪湛东摆摆手说:“哎,我都快受不了了,看把你美的,再笑两只眼就快滴出水了。”
霍希音也有几分感慨,像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二十四孝完美丈夫,这世上确实不常见。
后来两人一起回去,纪湛东开着霍希音的车子。她的车子驾驶位空间对于他来说相对不足,纪湛东开得很受限制。
纪湛东有两次想说话,第一次被霍希音开了电台听歌避了过去,第二次被霍希音换电台避了过去。
纪湛东敲着方向盘,轻轻叹了口气,霍希音闭着眼突然沉沉出声,不过低得几乎快被外面的风声掩盖住:“你说,假如我们结婚,是你亏还是我亏。”
纪湛东轻笑出声,手伸过去要揉她的头发,霍希音突然睁眼,很迅速地拍了回去。
“这明明是双赢的结果,怎么可能是两败俱伤。”
霍希音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习进南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是你们一干发小的榜样。”
“你不能这么打击我。”纪湛东说,“不过你的潜台词是不是在暗示,我和他处在了同一地位,他是老公,我也是。”
“你想得美。”
“想的当然都挺美。”纪湛东抿唇微笑,“我是说真的。你嫁给我,总比嫁给其他人要好。别人哪里有我这样的好脾气,即使是习进南,那脾气也大得很呢。还有,假如你某天心血来潮,忽然觉得我被你惩罚得不够,那你嫁给我就能一直找得到罪魁祸首来撒气。但你嫁给别人的话,这项福利就不见得再有了。”
霍希音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样说,我嫁给你,倒像是我白白捡了大便宜。”
“我的便宜也很大,所以说是双赢。你看,我娶了一位十分漂亮的老婆,又很有头脑,智商高情商高,那我们以后的小孩不也十分受益,超过习进南他们肯定没有问题。”
“纪湛东,你这两天转性了吧,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以前你可从没这样过。”
纪湛东避重就轻:“现在发现我的优点了?我这样的好脾气也不是到处都能找到的。”
霍希音哼了一声,不管纪湛东怎么哄劝都不再开口,一直在车上闭目假寐。
后来她真的睡着了。车内空调温暖,霍希音隐约间觉得有人用衣服裹住了她,冰凉的扣子贴着她的脸颊,让她不舒服地迷迷糊糊转醒。她半睁开眼,想抬头,有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胸前,低声说:“乖了,外面冷,我抱你回屋。”
霍希音迟钝地意识到对方是谁。他淡淡的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十分舒适。霍希音又闭上眼,脑袋寻了个更自在的位置,手抓住他的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霍希音一个人躺在床上,毛衣已经褪去,纪湛东不知什么时候帮她换的睡衣,而她竟然毫无知觉,自然也就没反抗。
她被包裹得很严实,霍希音睡得脸颊发红,眼神也不怎么清明,头发有几根微微卷起来,她迷蒙地半睁着眼,纪湛东进来的时候她正抱着一边的抱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