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地,你做饭,大家分工合作。”
博闻扯了下嘴,一脸认命及后侮。
“不早说,刚刚洗烤盘的时候就不顺便洗地板了。”
星期天本想约那三个女人出来报告进度,不巧小佩要到爱人同志的花店帮忙,朵朵忙着应付五个男朋友,阿舒又要闭关发愤写报告——她每次在外头被误认为男人,自尊受创就会这样,我也就不忍心勉强了。
逛了一上午的书街,找不到想买的书,原本晴朗的天空又在瞬间变脸,刚走出骑楼,豆大的雨点便打下来,又密又急,砸得我慌忙往回躲,瞧了瞧雨势可能一时半刻停不了,干脆折进旁边的小巷子找间茶屋歇歇脚。
“莎土比亚”!
一块狭小的原木招牌映入视线,很不显眼,但我看见了,走到玻璃窗前往里瞧,是间小小的书店,挤在两家花茶坊的窄缝之间。
咦?以前怎么没注意过这儿也有家卖书的,年代还似乎颇为久远,暖黄色照明下塞了一大堆厚沉的木制书架,从天花板延伸到地面,充分使甩空间。依据经验,这种老旧、拥挤又不起眼的小书店里常常可以挖到宝,我推开门,决定试试运气。
店内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老板大概在后头忙吧!我安静地浏览架上书目。
店名取得极富文艺气息,然而寻看之后的结果却发现全是些理工医科的工具书,没有文学类,更找不到我要的集子。
“莎七比亚”是取好玩的吗?
算了,反正窗外骤雨末停,我闲散地拿本解剖学想打发时间,铜版纸的装订本有点重,从书架上抽出来时不小心掉到地板上,落击声吓了我一跳,连忙弯腰捡拾。
平稳的跫音轻挲作响,一只手伸过来,替我拾起。
“谢谢!对不起——”我侧过脸,尴尬地道歉,不意对上一张男人的脸,和对方四目相接。
“啊!”
“别老是用惊叫打招呼,我长得没这么恐怖。”醇厚低沉的声音说。
“又是你!”
“又是你。”
最近的磁场怎么回事?我又碰到他了。
古若愚看看封面又看看我,把书递回我手里。“看不出来你对人体解剖有兴趣。”
“随便看看。我没看见你进来。”我搁回书架上。
“因为我一直在里面,欢迎光临。”
“这是你的店?”
“副业。”他还是那两个宇。“需要帮忙吗?你想找什么书?”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九二年译本,这儿大概没有吧?”
他不答,反问:“被门外的招牌骗了?”
“对。”我闷声。
薄唇的边角微微勾起,我看见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奚落的笑意。
“别懊恼,你不是第一个。”
这个人不论第一印象、第二印象,甚至是现在给我的第三印象——都很差。
“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抱歉,我出去了!”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
但他按住我肩膀,示意我止步,然后定进角落的柜台。
难道好心想拿雨具借我?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他只是抽出一张单子,又拿了枝笔。
“留下你的姓名及联络电话,书调到了我会通知你。”
“可是听说已经绝版了。”十年前的古董书,我挖了几家陈年书仓都没有收获。
“调调看。”
我写下名字、电话和出版商。
古若愚接过去,又看我。“杜聪明?原来你就是杜聪明。”
原来就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杜聪明是男生的名字。”
“你知道我?”
“你是莎士比亚迷。”
“先生有何意见?”我问。
他凉淡的表情末变。“你曾写过一篇报告被公开——《寻找莎翁四大悲剧中的幽默》,我拜读过,很有意思。”
他的称赞让我不太自在。想也知道他是从哪里读到的,那篇报告是我上学期末交的,有人觉得恶搞,但古若谷教授相当喜欢,他真是我的知音啊!不过看不出来他弟弟也有同样的细胞。
“谢谢。”
“但是我看你本人倒没什么幽默感。”
我拉下脸,因为他的赞美而堆积趄的一点点友善瞬时消散。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