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数日,婚礼如期而至。
春日已经过去大半,早就不是初春之时的寒意难耐,辛芜换上了新做的裙装,她今天是作为宴茴的密友去送亲的。
辛芜问过李嬷嬷,到时候她会在宴家陪着宴茴等新郎上门接人,送过人,添过妆,她就得回来,是不可能一路跟着去公主府看宴茴与司徒臻拜堂成亲的,更不可能亲眼目睹宴茴是怎么揭露真相的。
“姑娘怎么就叹气了?是不想去给宴家的那位添妆么?若是真的不想,那我们也是可以不去的,佳玉姑娘就没有去。”
秀珠还没有放弃在自家姑娘面前说着宴茴如何不讨喜的话,毫不遮掩自己的讨厌。
“哪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些感叹而已,我还以为我们三人之中会是佳玉最先成亲,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当然,辛芜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还需要嫁人,还是必须白头偕老的那种,不过她想要配的药已经做好了,希望到时候不要出问题。
辛芜到达宴家的时候,宴家挂满了红绸,看上去格外的喜庆。
宴茴在梳妆台前坐着,身后的全福人在给她梳头,嘴里唱的的是送嫁梳妆时最常见的祝福词。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
五梳翁娌和顺,
六梳夫妻相敬,
七梳七姐下凡,
八梳八仙来贺,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十梳歌唱罢,宴茴也装扮好了,坐在换上新被套的床边,头上盖了头巾,等着迎亲的新郎前来接人。
辛芜其实是不太懂这些成亲时的流程,她娘还有李嬷嬷都没有和她细说,不过她知道在新郎来之前,她可以陪在宴茴的左右,同她说些心里话。
趁着周围人都在说新郎的时候,辛芜凑到宴茴身边,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宴茴,要不那件事就往后放放,你既然已经要嫁给司徒臻,想要在上面人面前说些话,也会是很简单的事呀!”
她可以压低嗓子,低声说到:“我问过人了,你嫁给他之后的第二天不仅要去拜见公主,还要进皇宫谢恩的,你大可以再等些时日。”
红盖头下的姑娘固执的不说话,她当然可以如同辛芜说的那样过活。
就像从前知道二哥的死讯之后,兄长劝她看开,她表面上没什么,背地里却对自己格外的苛求。她不会在别人面前惺惺作态,但但她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会再改了。
劝人的话,辛芜说的不止一次,奈何被她规劝的人始终不愿听从她的意见,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干看着呀!
后面的,辛芜就没有再去看,只在宴夫人哭着送别宴茴的时候,冒头瞟了几眼。
宴夫人哭的很好看,眼泪顺着脸颊留下的弧度都是极好看的,她面前的宴茴自始至终都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模样,也不知道是否同样的难过。
辛芜不能看到现场,但转播还是能有的,原本她是想托付给自家哥哥的。
只是考虑到要做的是看皇家的笑话,她觉得自家哥哥的脖子不够硬,要是一不小心被谁看出不对劲来,那可能就会因为看个热闹不小心丢掉小命了。
所以她选择给顾洵送了一封信,顺便托他在昌平公主面前说点好话,至少不要因为宴茴毁了婚礼而直接弄死她。
另辛芜出乎意料的是,那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的,前去参加婚礼的达官显贵中就没有说婚礼不对劲,连她哥哥回来后,她特地去问的时候,也是说没有遇见不对劲的事,说同以前参加过的婚礼都是大同小异,他们男客在前院吃酒,除了新郎没有出来敬酒以外,就没有遇见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又隔了几日,辛芜再遣人出门打听,得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像是一滴水落入溪涧中,连个水花都没惊起。
那宴茴成亲当日真的如同她先前打算的那样做了吗?
是,也不是。
她不是担心一直哄骗自己的亲人,却担心有人会因为与她亲近而白白受了连累。
所以她选择了辛芜来添妆时说的那种做法。
她等不及到第二天前去皇宫,那么便在婚房中派人找来昌平公主。
宴茴知道的流言中,昌平公主的幼子就是因为前太子才会身亡,试问一个疼爱孩子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