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明月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猜想这儿还有别人。看萧繁那么淡然自若,一定是他的人了。
他们用过饭,隔壁的人果然鱼贯走了进来。他们都衣着朴素,还有几个丫鬟婆子。
一个年长些的婆子走到明月面前,说:“夫人已经用过饭,我带您去别的房间梳洗打扮吧。”
申妈见她迟疑,说道:“公子富甲一方,他的夫人不能就这么寒酸吧。”
明月的穿着,确实寒酸了些。
明月顺从地跟随她们来到别的房间。屋内摆设一样的简单,连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一个镜子就那么随意地摆在桌子上,桌子上还凌乱地放了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旁边的床上还散落着几件衣服,明月迅速扫了一眼,衣服的成色还不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是该换身像样的衣服了。
已有丫鬟端了水进来,珠儿拿起水里的棉布轻轻为明月拭了面,别的几个丫鬟就开始忙活了。为她匀面的匀面,涂脂抹粉、梳头插环、更换外衣。
人影交错间,明月并未看到镜中的自己,没有女子不喜爱珠宝首饰脂粉,她却对梳妆打扮的自己并无任何兴趣,甚至懒得从镜子的缝隙中搜寻一下自己的面容。
恍惚间,她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她心中没有任何欢喜,相反,有种淡淡的不安。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偶,她们表面上悉心为自己打扮,心里不知怎么鄙视、嘲笑她呢。
鄙视她不过是萧公子利用的一枚棋子,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分不清戏里戏外。
明月突然觉得她演不成萧繁的妻子了,在这一双双审视、揣测的目光下,她做不到和萧繁坦然相处。
“好了,打扮好了,请夫人过目。”申妈的话打断了明月的思绪。
明月却转回身,淡淡地说:“不看了,我信得过各位妈妈的手艺。时候不早,我们起身吧。”
这回轮到几个下人吃惊了,她们以为明月卸下寒酸的装扮,猛然换上这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必会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沾沾自喜,没想到她竟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身华服,明月穿在身上如芒在背,天气虽然算不上炎热,也不再凉爽,何况还穿这里外三层的衣服,就差没汗流浃背了。她想早知道这样浑身不自在她就不接这个任务了,或者把光磊带在身边,有个自己的人,心里也踏实些。
她走出门去,萧繁早侯在门外,见到明月的一刹那,呆立住了。
他平时见到的明月,都是素面朝天,宛如出水芙蓉般美丽天成。可是略施粉黛的她,竟然也如此的面如桃花,他一时惊为天人。
他的惊喜,在明月看来只能会提升申妈她们对她的防备。
萧繁看出了明月的冷漠,并没有说什么,带领明月上了马车。
这次是明月和萧繁同乘一辆马车,本来萧繁安排凝苒由申妈照顾,明月不同意,坚决把凝苒带在身边。
她不信宫里和权贵人家对待孩子的那一套方式,孩子由奶妈带,她的女儿,必须在她的身边,别人照顾得再周到,也不如娘亲的怀抱温暖。明月坚信一句话,奶妈丫鬟一大群,不如娘亲一个人。
萧繁见她不愿别人带凝苒,只好顺从她去了,又让申妈与他们坐一个马车上,方便照看凝苒。
明月总算松了一口气,有申妈在,他们就不会背地里揣测她借故勾引他们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