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贵人的芳肩,连并着自己一块站起,说:“你穿的这样少,小心着凉。”
“姐姐不怪罪就好,见姐姐身子已经大好,妹妹就不打扰姐姐歇息了。”
怡贵人嘴上说着告退,却一眨眼钻入皇帝宽大的大氅内,说:“这样嫔妾就不会着凉了。”
“你呀,调皮。”
皇上揽起怡贵人,随她一起往外走。
惠妃使出浑身解术演了这么久,还是没能留下皇上,脸气成了猪肝色。
再愣着只能被人当成出气筒,明月识趣地一起退了出来。
门口早有太监守着,见明月出来,尖声细语道:“你回房收拾收拾,天一亮我就送你去宗人府。”
明月回了房,太监也不走,在房门口蹲着。明月只好折回来,说:“我又跑不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过来,我准在这等你。”
“奴才也知道你跑不了,只是这宫里的规矩如此,我要不在这守着,明天去宗人府领的刑罚就有我一份了。”
明月收拾好东西,见天也快亮了,反正也睡不着,就同小太监闲聊了起来。
“我叫庾明月,来钟粹宫的几天都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说:“我叫小坠子,是宫里最低等的太监,专门负责一些脏乱跑腿的活,医女当然不容易见到我了。”
明月苦笑说:“我哪还是什么医女,不过是个罪人罢了。你猜猜,我这次去宗人府,会受到什么责罚?”
小坠子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不忍心告诉明月真相。
明月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身体好的很,什么刑罚都能扛得过,你说了,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小坠子这才说:“前阵子有个宫女偷了东西,也是我送过去的,等我隔了一日去接她的时候,她勉强还能走路。”
“原来是这样,对于我来说这也不算重。”
小坠子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这次流苏姐姐只让我把你送过去,并没有说接你出来的事宜。”
“原来是要我留在宗人府做苦役,”明月反而轻松起来:“能留在那里也是好的,像只蚂蚁一样操劳一生,结局并不算坏。”
“医女姐姐,实话对你说吧,送去宗人府为奴的,都要事先受一种酷刑,能活下去的就作为苦役。”
明月读过一本书,尽是描写古代酷刑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尝一尝其中滋味。
“那你说一说,都是什么酷刑。”明月问。
小坠子叹息一声,说道:“这刑罚一共有三种,提铃、板着、墩锁,你去了之后,他们会事先问问你要哪一种。”
“提铃就是整夜在宫里转悠,高唱天下太平,就像打更一样,到点就唱,不许睡觉,板着就是头朝下蹶着,这个姿式要保持两个时辰,墩锁就是把人锁在一个小木箱子里,身体倦缩像个肉球,一直关一天一夜。”
明月说:“你说的那么轻松,不像是酷刑,可仔细一琢磨,整天整夜唱歌,能把人累死,头朝下,能让人吐血而亡,而关到小木箱子里,我又不会缩骨功,不等于是活活憋死。”
小坠子同情地看着她,说:“其实你犯的错误可大可小,你要是在宫里有个能在主子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可以托他去说说情,兴许可以逃过一劫。”
小坠子是让她找关系呢,怪不得现代走后门那么盛行,这五千年的文化底蕴,早锻造得炉火纯青了。
“小坠子,谢谢你,不过,我还真没有什么熟人可找。”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小坠子说。
死容易,可是女儿怎么办,想到孩子,明月更是担心,他们会朝女儿下手。
如果他们胆敢动她的女儿,她就变成厉鬼来撕咬他们。可是。她一旦死了,就保护不了女儿了。
“小坠子,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我还有个未了的心愿,你能不能帮帮我?”
小坠子对明月充满同情,说:“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我,只要不用出宫,我都能做得到。”
听到小坠子不能出宫,明月泄了气,她是想写一封信,让他交给沈路,信里写明让沈路和陶流心帮女儿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哪怕是让人领养,只要能安然度过余生就好。
沈路没有进宫的机会,小坠子根本不能把信交给他,万一信落到别人手里,麻烦更大。
“小坠子,谢谢你,”明月诚恳地说:“我的心愿,看来你无法帮我完成,不过能认识你,我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