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刚从王家回来,德妃就把她叫到跟前。
若兰与司马朗的亲事,本就是她与王夫人商量好的,芳草这次前去也是告知她一声司马朗同意的消息的,德妃根本就不用问王家的态度,倒是司马朗今日的行为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才是在她要关心的范围之内。
“本宫与十六皇子谈话时,你一直在身边,你可觉得他说的话有何不妥?”德妃问。
芳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奴婢觉得十六皇子顺从娘娘的意思答应娶亲,是纯孝。”
德妃蹙眉:“场面话谁都会说,你知道本宫问的不是这个。”
芳草只好老实回答:“赎奴婢斗胆,奴婢觉得,十六皇子的确反常了些,也许他是有心干涉朝政。”
“干涉朝政?”德妃耳朵一紧。
芳草继续说:“十六皇子速来喜与人交恶,凡事不合他心意的,就算是当着皇上的面,他也要反驳一二。今日,奴婢亲眼所见他并不愿意娶亲,但一听侧妃娶的是娘娘的娘家侄女,立马应承下来。众人所知,王家位于都城四大家之一,在朝中地位首屈一指,若是娶了王家的女儿,哪怕是庶出在朝中也算是有了后盾,十六皇子若有心结交,在朝廷就多了左膀右臂。”
德妃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接着说。”
芳草跪了下来:“后宫不得干政,奴婢身为奴才,所见所想的的是多了些,奴婢惶恐。”
德妃安慰说:“你就是本宫的军师,干涉朝政怎么了,她们哪一宫没有觊觎朝政之心,但说无妨。”
芳草这才放心说道:“十六皇子最近表现的太过殷勤些,奴婢思来想去,除了他想涉足朝政,没有别的合理解释。”
听她说完,德妃才笑道:“你呀,太过于草木皆兵。他真有夺嫡的心思,还要有这个本事才行,你以为他歪打正着推荐了一个能打几场胜仗的将军,就能在皇子中出类拔萃了?依本宫看,他不过是以娶侧妃的由头,让庾明月顺理成章进门罢了。”
“为了她?”芳草踟蹰了一下,还是质疑道:“她不过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空有几分姿色罢了,十六皇子能为了她而大费周章地得罪王家?”
说了半天话,德妃感觉有些口干,眼睛朝桌上瞄了一眼,芳草心领神会,立即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恭敬地递给德妃。
德妃轻启杯盖抿了一口,合上放置一旁。
“芳草,你跟了本宫多年,本宫喜欢你,一是你对本宫忠心耿耿,但这宫里想对本宫效忠的人多了去了,本宫看上的,还是你善于察言观色晶莹剔透的性子。你能对本宫知无不言,本宫甚感欣慰。这次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的确有深谋远虑,是个不可多得的巾帼之才。只是你对朗儿了解不够深刻,本宫看着他长大,他对本宫是有戒备,但他是什么样的品行,本宫心知肚明。这次不仅是你失算,换成本宫以外的人,也会这么揣摩他。”
芳草听出了德妃话里的意思,不确信地问:“十六皇子,当真这么迷恋庾医女?”
德妃笑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有何不可。”
芳草还想假惺惺地问一句,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王小姐,转念一想,别说是个庶出的姑娘,就算是个嫡亲的娘家侄女,只要能为瑜皇子的未来铺路,德妃也一样舍得。芳草若说出来反而彰显德妃心思冷酷,除了惹她心烦多疑没什么好处,自己还是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说,反正只要德妃不怀疑她是王爷殿下的人就行。而且经她刚才一番话,德妃会彻底打消对她的顾虑,如果她是司马朗的人,为他遮掩还来不及,怎么会分析的头头是道,揭露他的企图呢。
芳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道:“奴婢觉得十六皇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庾医女再怎么说都身份不清不白的,而王小姐则知书达理,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等他娶了王小姐为侧妃,说不定就沉浸在温柔乡里把庾医女抛到九霄云外了呢。”
德妃捧着心口笑道:“你就会拿好话诓本宫,不过男人谁不有个三妻四妾,虽然若兰是本宫的侄女,本宫也不能一昧偏袒,咱大晋国风开明,女人再嫁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要朗儿喜欢,本宫就做主随了他的心意就是。别说是个区区医女,就算是看上了你,本宫也会忍痛割爱的。”
芳草的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心也跳的厉害。德妃只当是她女儿家脸皮薄害羞了,又道:“罢了,本宫不拿你说笑了,要嫁,本宫也要给你挑个好人家,至少也要做个平妻。”
芳草慌忙镇定心神,求饶道:“能伺候娘娘,是芳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