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路面就越坎坷,司马朗一行人虽说骑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行驶起来,也不如在平路上顺畅。
司马朗总时不时地往后看上一眼,即使知道每次都是意料中的失望,他还是下意识地频频回头。
夜莺看在眼里,不免在心中唉声叹气。他原以为他告诉了明月殿下为她付出的那些,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跟随殿下,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明月还是选择保全自己。
虽然如此,夜莺对她,还是恨不起来。殿下说的对,她有孩子,任何母亲,都不愿把自己的孩子推入险境,也不愿孩子去穷山恶水的地方生活。
“夜莺,我们走了多久了?”司马朗突然打破沉默。
夜莺说:“三天了,再往前,就进入山区了。”
“我们下来歇会。”司马朗勒住马。
他们就地停下歇息,补充些水分,吃了些干粮。
“报。”一个骑高头大马前去探路的侍卫飞奔而来:“启禀殿下,前方是环山,只有中间一条官道可以走。”
“夜莺,你说他们会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司马朗眯起眼睛问。
夜莺冷笑说:“天时地利,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换做是我,会在这里动手。”
冷冷的杀气传来,所有的人浑身一震。
司马朗看了看他带的人马,有五十多人,都是绝顶的高手,与一百号人厮杀不成问题。
司马朗抬眼看了看前方的群山,说:“山体环绕,我们一旦进入,不就等于让人瓮中捉鳖。”
夜莺说:“可是只有这一条路通往那里,我们若丢弃行李,骑马走山路不是不可以,山路崎岖,山高路远,我们长途跋涉人马疲惫弹尽粮绝之时,不就更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夜莺说的是,”一位留着黑胡须的部下说:“我们绕来绕去,还是躲不过他们的暗算,不如就进入拼一拼。”
“对,我们不怕死。”司马朗的部下纷纷义愤填膺道。
“有劳各位兄弟,”司马朗抱拳动容道:“如果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日我们共享人间荣华,如果英雄就此殒命,我们兄弟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说完,司马朗带着部下,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闯入了群山环绕的官道。
道路还算平坦,因为很久没有下雨,马蹄踩踏之处扬起阵阵白土。
夜莺观察了一下地形,说:“哥哥们别只看四周,小心脚下。”
“虽说周围都是山,不过距官道远,他们若埋伏在山上,不管是用石头攻击,还是射箭,都很难伤到我们,我觉得,他们应该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夜莺解释说。
司马朗不置可否:“大家小心为好。”
说话间,一阵凉风吹过,两旁的矮草蠢蠢欲动。
司马朗的耳朵已经捕捉到路边的异样,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全身绷紧,眼里透出狠戾的杀气。
这种场合,太子不会出现,可他对皇后母子的恨,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面对太子的杀兵,他如同隐忍沉闷许久的火山,喷薄欲出。
路边突然腾起十几尺高的尘土,似瀑布一般落下,几个黑影从尘土里飞跃而出,耸肩昂头,抖落一身灰尘。
路边的矮草,根本遮挡不住这些杀手,为了能隐藏自己,他们把身体埋在土里,只露出鼻孔呼吸,上面掩盖野草作为掩饰。为了突袭平王殿下,他们真是煞费苦心。
在土里埋了太久,突然间得以释放,这些杀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腥红了双眼。
司马朗淡淡扫过去,拔出利剑,朝距他最近的一位杀手狠狠刺去。
杀,他们是太子的走狗,在太子的指使下,杀过司马朗多少人,犯下多少滔天罪行。
杀,他隐忍了十几年的血海深仇,一直不得报,他已经憋屈的太久,不发泄一下自己都要憋的疯狂。
杀,许久没有沾过血腥,他都快要让他们忘记自己是个嗜杀成性的魔鬼了。
司马朗的长剑,快、准、狠,刀刀刺入杀手的咽喉。夜莺他们还未动手,杀手已经被他解决了小半。
“爷,留些体力,这些小啰鬼,不配让您亲自动手。”夜莺在他耳边说。
司马朗已经杀红了眼,听不进夜莺的劝,他累积了太多怨气,不多杀几个人不足以泄愤。
一圈剑法耍下来,杀手一个个应声倒地。
剩下的杀手显然是被司马朗的狠戾吓住了,握着利剑的手颤颤发抖,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