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他身边的暗卫黑子,悄声无息地来到他身边,支走了立在一旁的太监。
太子的暗卫,生的样貌普通,面容寡淡,放在人群里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种。他专门为太子做一些阴私的事,常年不出现在人前,太子宫内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殿下,事情办妥了。”
太子执笔的手猛然一用力,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脆响断成两截。
“可确保万无一失?”太子冷冷地问。
黑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他的表情,太子尽收眼底,“看来事情做的并不漂亮,那群废物。”太子恶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也不是,”黑子说:“他们砍下了司马朗的人头,奴才已经仔细查看过,看外形,很像十六皇子。”
“什么意思?”
黑子说:“听杀手们说,他们把十六皇子和他身边的夜莺一起逼到了悬崖边上,还喊出砍下他的人头回去复命之类的话,十六皇子说绝不让他们得逞,就跳下了悬崖。杀手们从悬崖下的石头上找到了他的尸体,只是面皮被削去,已经分辨不出容貌。从他的身形和身上的剑伤,他们确定,他就是十六皇子。只是,他们只在悬崖下面找到了十六皇子的尸体,那个叫夜莺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直没找到踪迹。”
太子冷笑:“符合十六弟的作风,宁死不屈。他的人头在哪。”
“还在太子宫内。”
“等本宫回去查看,”太子重拾一支崭新的笔,翻来一本奏折,说:“自从本宫接任这上书房以来,这上奏的大臣是越来越少,看来本宫不给他们个下马威,他们还想继续晾着本宫。”
黑子嘴角一撇:“不过是些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太子宽厚仁慈,准许他们告老还乡就是。”
“英明,”太子拿毛笔指了指黑子:“等本宫做了皇帝,你就不用在背后偷偷摸摸的了,光明正大走到朝堂上来,朕封你个御前侍卫。”
“臣谢主隆恩。”黑子冰冷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一抹笑容。
“那些杀手们怎样了。”太子边批阅奏折边问。
“一人一杯毒酒,已经送走了。”
“办的漂亮。”
“不过,”黑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有两个杀手跑掉了。往常也有杀手失踪的事情,奴才认为,这次也不足为奇,就没向您禀告。”
“他们是受不了做杀手的生活了吗?不过本宫许给他们,要给他们自由,眼看胜利在即,他们没有理由逃跑,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太子紧锁眉头问。
黑子惊道:“对呀,属下怎么没有想到。可是那些杀手已经处理掉了,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并没有多说,属下还认为没有节外生枝。这下,连审问的人都没有了,是属下做事太过鲁莽。”
“不怕,就算事情败露又如何,只要死的,是真正的十六弟。把那两个杀手的画像送给给道上的人,今后遇见,一律格杀勿论。”
“是,属下告退。”只要禀报完事情不管太子有没有禀退他,黑子绝不做过多逗留。
“慢着,”太子叫住他:“十六弟的属下,可都处理干净。”
“他的部下,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所剩无几,属下已派人四处搜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些余孽尽数消灭。”
“好!”太子把奏折放下,说:“时候不早,你陪本宫回去吧。”
十六弟的人头还在宫中等着他,他是不能静下心来批阅奏折的。
黑子弯腰跟在太子后面,外面的宫女太监并未注意到他,还以为他是新来的小太监。
回到宫里,黑子就把太子引到一间黑暗的屋子里。
装人头的青木盒子,静静地摆在案几上,盒子显然已经擦拭过,不过上面还有新渗出的斑斑血迹。
太子打开盒子,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剥开披散开的头发,太子凑近一些,紧紧盯住底下的这张脸。
面皮已尽数剥去,面上的血液早已凝固,只余下额上一块惨白的皮。
太子用拇指和食指撑开人头的眼睛,和十六弟的大眼睛颇为相似。
“十六弟,是不是你。”太子用近乎耳语的声调问。
黑乎乎的屋子里,这一幕,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黑子闻所未闻一般直立在太子身后。
太子沉默了一阵,仿佛是在等面前的这俱人头张口说话,回答他的问题。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