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柔眼底的嘲弄,明月看的真切,她装作毫不留意,丢下她们母女转向下一桌。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年纪的女人诚惶诚恐地起身,听语气有些紧张,道:“妾身叫郑敏悦,我的名字,在城内没有几个人知晓,不过妾身夫君的大哥是温达将军,王妃一定听说过。”
明月含笑道:“温将军与何大人,将来就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我怎能会不认识呢。”
看到明月这么随和,郑敏悦才放松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长嫂因为有孕,不方便出门,母亲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家中就派妾身这个笨嘴笨舌的人来了,妾身一直深居后宅,虽说是正妻,但一不会写二不会算,操持家务的都是二房在做,我倒成了个拿不上台面的,让王妃见笑了。”
明月看郑敏悦,生的样貌普通,气质老实敦厚,衣服也是灰不溜秋,不像别人穿的那样鲜艳。不过她衣服的料子,用的是时兴的碧霞罗,戴的首饰,是黄金镶着的宝石,做工精致,价格不菲。她在婆家地位不高,还能这样装扮自己,说明她娘家的地位很是显赫,非富即贵,她能嫁给温家的二儿子做正妻,也是因她娘家的地位。但她本人没什么能耐,只能把掌家大权委托给妾室。
不过她人虽愚笨,温家能派她来赴宴,足以说明温家对明月的尊重。妾室再擅长左右逢源,也是上不了台面的,正房再无能,到了关键的场合,也只能是正室出马,若是派了小妾去,遇到个脾气差的主家,肯定要当场翻脸,就算主家为了面子不发作,日后两家的交情也算是断了。
明月亲自为郑敏悦倒了酒,说:“夫人行事低调,与世无争,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温家能娶你做儿媳,着实是温家的福气。”
明月私下里当然了解过,这个名不见传的温夫人,别看年纪轻轻,已经生了两子两女,这种儿孙福,可不是另一位温夫人能比的。明月知道,温达的妻子就算能保住这一胎,以她的体质,以后也再无可能诞下子嗣。郑敏悦虽说无掌家大权,但也落个清闲自在,等到将来她的儿子长大成人,这当家主母的地位还是她的,小妾掌家,说白了就是位管家而已。郑敏悦的愚钝无能,其实是另一种大智若愚。
纵然郑敏悦多子多福,当着众人的面,明月不能问她儿女的话题,省的被有心人利用,说她借故影射未能生育的另一位温夫人,她只能浅短地与她闲话几句,就走向下一桌。
郑敏悦很是欢喜满足,心情也完全放松,看来王妃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要她不在慌乱中手足无措失了礼数让人耻笑了温家,她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敬了一圈酒下来,明月感觉她把能说的甜言蜜语都已经说完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说,不过她也已经口干舌燥理屈词穷了。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她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明月只觉得后背汗涔涔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懒得动。
“表现不错,真令本王刮目相看,看来这位王妃我是娶对了。”司马朗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体贴地为她捏起了肩膀。
“还不是她们看你王爷的面子,不然以我的出身,来给她们提鞋都不配。”明月嗔怪道。
司马朗在明月耳边低声说:“不要得意忘形,她们的表现,大都还恭敬,不过你不是把她们全都收服了,本王怎么发现还有不和谐的声音呐。”
明月冷笑:“你也欣赏那只小野猫?刚刚大婚,就想纳妾了?”
司马朗很喜欢老婆吃醋的样子,不过万一惹毛了她,让她较真起来吃亏的还是他。
“真纳妾也行,不过本王要求很高,要和你一模一样的,身材、样貌、脾气,一样都不能差。”
这句话,总算把明月逗乐了,一天的紧张阴郁都消失不见。
见她开心了一些,司马朗才说起正事:“我是怕你吃亏,那些不必要的闲气,你没必要忍受。何广素的女儿太不知好歹,我就去警告他,让他以后别再把女儿放出来惹你不快。”
明月喜欢司马朗处处为她着想的样子,连女人之间的争斗,他都怕她吃了亏,想要替她出头。像何心柔这样的小虾米,明月是懒得和她争斗的,但她既然敢在她的心肝宝贝女儿面前大放厥词,足以表明她没有将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不亲自收拾她,杀鸡儆猴,别人都当是软柿子呢。
“阿朗,我不能什么事都让你为我做,你有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和她那样的黄毛丫头交手,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落得下风?”
司马朗捏捏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