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原本熟悉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如同雷霆咆哮,众位皇子们不由得一震。
随着宫门一点点的挪开,他们的心揪的更紧,这门后隐藏的,是平和还是杀戮?
进宫前,他们身上的兵器都被侍卫撤下了,他们就是手无寸铁。
不过有宝剑在手又如何,以他们率领的这些老弱病残,能敌得过太子的精英锐士?
怡贵人小声嘟囔了句:“好端端的,造什么反,这下可好,骑虎难下了吧。”
怡贵人被迫卷进去,稀里糊涂成了太子眼中的罪人。她才是最没必要和太子抗争的那一个,她没有儿子,本来还希冀着安稳地待在后宫,有吃有喝的,性命无忧,这下可好,她混在这些人中,没造反也会让人把她与他们混为一谈。
“闭嘴。”惠妃低喝了一声,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还敢抱怨,做太妃她也不够资格,没让她为先帝陪葬就是网开一面。
怡贵人原本对惠妃怕的要命,生怕没了先帝的庇佑太妃会要了她的命,可眼下她怕什么,连惠妃都自身难保了。
怡贵人回瞪了惠妃一眼,随着宫门的大敞开自觉住了嘴。
里面没有阵列的弓弩手,没有喊杀震天,也没有脚镣手铐。
只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白面书生在几仗开外等着他们。
其实书生后面还有许多侍卫,只是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坚硬的盔甲兵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的目光忍不住被他吸引了去。
他身上似乎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凭空显出了他的高贵和与众不同,至于这种特别的与众不同是什么,众人还未琢磨出来,就听见这书生笑眯眯地一拱手,道:“在下刘璞,恭迎各位娘娘、王爷、大人。”
认识刘璞的人早就认出了是他,他是太子伴读,自小出入宫中,皇子们谁不认识他?不过他极少踏入后宫,除了皇后和几个妃子,后妃中还真无人识得他。
他俊逸的外貌让怡贵人等眼前一亮,这是谁家的少年郎,竟生的如此眉清目秀,她们真不该把眼光都放在皇帝身上,放眼天下,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不管他内里如何,光看这张脸,跟鞋他餐风饮露都甘心。
怡贵人更是后悔的要命,她要是不去勾引皇上,还有一年就年满二十出宫了。按照皇宫以往惯例,皇帝驾崩后,但凡无功无过的宫女,都可以提前出宫,她要不是妃嫔,这会儿都人在宫外了,凭她积攒的那些金银细软,过丰衣足食的生活没问题,凭她出色的外貌,寻一个刘璞这样的俊郎嫁了更是绰绰有余,眼下可好,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连小命都难得保住。
大臣们看到刘璞,嫉恨的眼眶都要充血了,他们终其一生,明争暗斗,处心积虑,换来的竟然是这种下场。而刘严中这个老废物,碌碌无为,养了几个无能的儿子,没想到他最小的儿子下对了注,取得了太子的欢心,眼下他们大势已去,天下就是太子的了,已经在走下坡路的刘家看来要凭刘璞鸡犬升天了。
可是嫉妒不甘又有何用,处在屋檐下,就得朝自己平时懒得正眼瞧的人低头。
佟阁老率先走出人群,刘璞倒也恭敬,朝他行了个晚辈礼。
“在下是奉太子之命,在这里等候各位,大家辛苦了,宫里备好了斋饭,各位大人这边请。”
先帝驾崩,亲近之人是需要戒斋三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子真的需要宴请他们,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了,会指派只能为他鞍前马后的刘璞?这中间,还是另有隐情。
已经有内侍过来引领,大臣们纵然心中没底,也不敢多问,就跟随太监过去了。
然后刘璞无视妃嫔中的灼灼目光,朝她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怡贵人贪婪地看了刘璞最后一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在先皇面前,她使劲了手段,或欣喜,或失望,不过那都是表面上的,她的心,从来没有因为先帝而多跳半分,可眼前的刘璞,突然就让她有了面红耳赤怦然心动的感觉,原来她对先帝只有利用和依靠,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才是真的动心。
妃嫔们各自回宫后,这里就只剩下皇子们了。刘璞一眼扫过去,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不动声色依旧一脸恭敬地说:“太子在里面等候各位王爷。”
云王轻蔑地看了看身旁吓的不成人形的皇子们,大踏步走了进去,其他皇子赶紧唯唯诺诺紧随其后。
刘璞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这个有将相之才,有勇有谋的人,却不能为太子所用。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