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兰这么神色淡然地看着她，王夫人没来由地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丫头大着肚子还这么闹腾，摆明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天，她过去是多轻敌，放过了这对躲在暗处养精蓄锐的母女。
结果任由她们羽翼丰满，反过头来噬咬自己。
王夫人心一横，反正她是嫡母，又没有任何证据，他们能奈我何！
“这在几天前你就说过了，母亲也相信你姨娘是冤枉的，也并未责罚她，还赏赐了她一些首饰布匹作为安抚，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呢？”王夫人用轻松的语调说。
王夫人说的轻松，好像陈姨娘未获罪是老爷夫人大度赦免而不是若兰夫妻两个苦苦哀求据礼俱争的结果。
若兰冷冷地扫了王夫人身后的下人一眼，道:“女儿是在和母亲谈论这信的内容呢，樊阿牛早在闹饥荒那年就死了，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连长什么样姨娘可能都不记得，竟然有人拿一个死人往姨娘头上泼脏水，她能有这样的胆子，却是个莽撞愚蠢之辈，有这样一个祸害存在内宅，他日不知又扰出什么秧子丢王家的脸面，母亲难道不想把这个人找出来吗？”
若兰口口声声骂这个害她姨娘的人，嘴巴和眼睛可都是对着王夫人的，大家嘴上不说，却都心知肚明，陈姨娘这档子事就是王夫人指使，若兰这样骂，与点着王夫人的额头指名道姓地骂有何区别。
王夫人火气蹭蹭地往上顶，她的胸腔都要炸裂了，她独掌王家一切庶务以来，一直都是她横行霸道的份，何曾受过这封侮辱。她气冲上脑门，张口道:“明明是有人听到陈姨娘说起……”
随着木槿一声咳嗽，王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被若兰这贱丫头气昏了头脑，差点就要失去理智说出她收买陈姨娘院子里的人偷偷监视她一事，这种事任何内宅妇人都能做得出来，可在人前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王夫人不明白，在外面偷听的丫鬟信誓旦旦告诉她，陈姨娘没人的时候反复念叨一个叫樊阿牛的人，听的多了她还分析出这人是陈姨娘的同乡。王夫人以为机会来了，才没查清楚就迫不及待动了手，没想到樊阿牛竟然早就死了，不然她完全可以再次利用这个人扳倒陈姨娘。
“母亲是听到有人说姨娘什么了吗？”若兰利索地接过话茬:“怪不得有人陷害姨娘，原来是和流言有关，只可惜这都是有人无中生有故意中伤姨娘的，母亲都还信了。”
王夫人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流言，就不会空穴来风，想必这樊阿牛的名字是从陈姨娘口中说出来的吧，如果姨娘心里没有这个人，怎么会反复念叨呢。”
若兰一想，也是，难不成娘亲真的心心念着这个人？都怪她一心想惩治王夫人，口不择言让王夫人钻了空子。
若兰看向姨娘和杏雨，这个时候矢口否认是不可能的，且看姨娘怎么为自己掩饰吧。
姨娘却失了往日的灵气，头深深抵在地上，暴露出的脖颈一片惨败，想必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见姨娘不肯说话，若兰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抛给杏雨。
杏雨咬了咬下嘴唇，鼓起勇气说:“陈姨娘闲来无事经常和奴婢说起家乡，有一次姨娘说起过她家乡的风俗，说为了孩子好养活，落地取名都是在姓后冠一个阿牛阿狗的名字，刘阿牛樊阿牛的比比皆是。姨娘只是把这当做玩笑话和奴婢随口一提，奴婢听过之后就抛耳后了，这才想起来，难不成当时窗外有人偷听，把这话传入了夫人那里？”
若兰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好一个反应敏捷的杏雨，她当初真没选错她。
王夫人浑身一震，难道真是她收买的那几个丫鬟邀功心切，随便就把道听途说的一句话添油加醋报给了她？如果真是这样，过后她一定把那几个丫鬟的嘴巴抽烂。
若兰抓住了其中的玄妙，说:“来人，把姨娘院子里的丫鬟统统绑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慢着。”王夫人想都没想就把下人拦住了。那些丫鬟既然能轻易被收买，就不是严嘴巴硬骨头的主，让若兰一吓唬岂不就竹筒倒豆子把她和盘托出。
“母亲为何阻拦，您似乎很害怕找出真相？”若兰不客气地质问。
一刹那，王夫人顿感颜面扫地。老爷还在一旁听着呢，以后他就会认定她是个惯耍手段心狠手辣的妇人，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她一直都是威风凛凛的呀，以后她怎么再从他面前硬气。
“若兰，”王老爷不悦地发话:“你答应父亲不把事情闹大的。”不是他有心偏袒大房，人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