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的更透彻些。
那阵子府里人来人往,访客络绎不绝。王夫人专门派人去下人房里警告她,这些客人非富即贵,都是她不能招惹的,让她别在人前碍事。
陈姨娘还落个清净,就躲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倒比以前还自在。
只是她没想到若兰也被禁足了,若兰还是个孩子,在房中闷了几日,当真是憋坏了,那日她趁看管她的嬷嬷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陈姨娘是从慌张跑来找她的嬷嬷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若兰小姐跑了出去,嬷嬷不去追,反而先来告诉陈姨娘,摆明就是故意拖延着不去找若兰,好让她冲撞了客人遭到王夫人的责罚。
陈姨娘惊恐万分,她倒是不怕夫人罚她,而是担心若兰出了什么事,她顾不得太多,只身闯出去寻找若兰。
还好一出门就找到了,若兰正在花廊下摘花呢,陈姨娘拉起她就走,一转身就撞见了蔺相士。
陈姨娘努力回想,当时还有没有什么人经过。
“想起来了,”她一拍大腿:“与蔺相士说完话,我怕被别人发现,就抱着你往回跑,在花廊尽头,看见一个小男孩,也就四五岁。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身边又没有大人跟着,所以我没把他当回事。”
若兰心里有了计较,问:“你仔细想想,王家的亲戚朋友中,有多少人比我大了两岁。”
陈姨娘想了想,说:“你的五哥比你大两岁,还有就是你父亲的同僚张大人,幼子与你年龄相仿,然后就只有……只有刘璞了。”
“姨娘可还记得那位男孩的模样?”
陈姨娘摇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根本没往心里去,而且刘璞那样的地位不是我能见的,直到你们成亲,我都不认得这个人。”
若兰冷笑说:“刘璞自幼聪明过人,他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我看你撞见的那个男孩就是他,而且你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陈姨娘说:“他的祖母和你的祖母是亲姐妹,她们姐妹又十分要好,你祖母病的那几日,她几乎每日都来探望,刘璞跟着来是极有可能的。”
“怪不得,”若兰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看来娶我,他是早有预谋。”
“就因为那相士的预言?”陈姨娘反而有些疑惑。
若兰说:“蔺相士是大名鼎鼎的相士,连皇帝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更何况普通老百姓。”
“可他为何拖到了二十多岁才娶你。”陈姨娘不甘心地问。
若兰说:“那是因为他没有寻到与我偶遇的机会,如果他连我的面都未见过就贸然求娶我,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那样步步为营的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的,而且他也相信,以我的出身,很难寻到如意郎君,所以他才耐心地等了那么久。”
陈姨娘的心更加难受,她原以为若兰和刘璞是两情相悦,谁知女儿竟是他达到某种目的的棋子。
想到这里,陈姨娘不免觉得心惊肉跳:“你是说,他……”
“没错,”若兰冷着脸说:“他对女儿并非情有独钟,等他做了九五之尊,他绝对会广纳后宫,弃女儿于不顾。”
陈姨娘已经吓的面如死灰,急忙去捂若兰的嘴,若兰一动不动,任凭姨娘捂着。
陈姨娘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同样吓的没了主意的杏雨,下巴朝外面一指,杏雨反应过来,赶紧跑到门口处守着。
“若兰,你是说刘璞有了谋逆之心?”陈姨娘颤抖着声音问。
若兰笃定地点头:“他蓄谋已久,他有当皇帝的野心,我早就有所察觉了。”
陈姨娘一把抓起若兰的双手:“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与他和离,我宁愿你当街讨饭,也不能让你受他连累掉了脑袋。”
若兰轻轻抽出一只手盖在陈姨娘手上:“娘,跑不掉的,刘璞既然存了那样的心思把我娶进门,就不会同意让我走。虽然我的院子里没人监视我,不过他们也早就布上天罗地网,女儿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你是说刘父刘母都知道蔺相士的预言?”陈姨娘无力地问。
若兰的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那是自然。”
陈姨娘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刘家,还真是狼子野心。”
“只是你怎么办,”陈姨娘担心地看着女儿:“你是他的发妻,他伏法后,你是怎么都脱不开干系的,不行。我一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
“娘,你放心,我不逃,我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做刘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