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熊熊烈火在身边燃烧一般,明月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炙烤的疼痛。
可是四处看看,没有火,也没有呛烟的味道。周身萦绕着一种类似于雾的东西,模糊的让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那种热,还是挥之不去。
猛然间,她在雾气中看见一抹蹒跚的影子,急忙抬腿追了过去。
雾气渐渐退后,大片灼灼的桃花下雪一般漫天洒落,在地上铺成血红色的地毯。
“扶盈。”明月高声喊道。
扶盈听到呼唤,转过身看她,小脸通红,满脸泪痕。
“母后,救我。”
随着那一声恳求,扶盈消失了,热火炙烤的感觉不见了,连那些雾气都一并无影无踪。明月这才看清她孤身处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里。
她拔腿想去追回扶盈,可脚深陷在沙土里,怎么都迈不动,她张开嘴,可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张开双臂,徒劳地乱抓一气。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汗涔涔的手,“明月。”有人轻轻地唤她。
明月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眼前是如墨的黑暗。
“你又做噩梦了?”司马朗在耳边问。
“来人。”明月顾不上回答他,大声喊。
有守夜的宫女听到声音匆匆进来,点燃了宫灯,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扶盈呢?扶盈在哪里。”明月还没从那个可怕的梦里回过神来。
“回娘娘,太子殿下由乳娘陪着,奴婢这就过去看看。”
“不,还是把他抱来。”
以前扶盈总是跟在明月身边,直到她怀孕后,司马朗担心孩子夜里会惊扰到她,就让乳娘夜里照看孩子。可这样没多久,明月就开始频繁地做噩梦,半夜惊醒,就会让人把扶盈抱进来,她搂着睡觉才踏实。
宫女的脚步声远去了后,司马朗轻轻为她抚着背,说:“又是那个梦?”
是啊,又是那个梦,最近明月频繁梦到那个场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还不习惯夜里扶盈不在身边。与其这样夜夜做噩梦,不如就让扶盈再跟随你睡觉吧。”司马朗很体贴地说。
明月默认了,她正有此意。
一阵脚步声响起,宫女和乳娘进来,扶盈正在乳娘怀里睡着。
明月示意她把扶盈放下,就让他们出去了。
重新躺下,明月的心绪才渐渐平复,抚摸着怀里的扶盈,她才觉得安心踏实。
“总是梦魇,也许是气血不足,明日我让高川夫妇过来一趟为你把脉,顺带着开些补气血的药。天亮还早,你快些睡吧。”司马朗柔声安慰道。
“忘了让宫女去看看凝苒。”明月又挂念起女儿来。凝苒夜里睡觉总爱挥舞拳脚,司马朗更不敢让她与明月睡在一起,也一并交给浣溪带了。
司马朗拍拍她的头,说:“都在你的宫里,你别杞人忧天了,你不快些睡觉,肚子里的孩子还困着呢。”
明月这才顺从地闭上眼睛。
有扶盈在身边,明月果然没再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司马朗记着夜里的事,很快就让人叫来高川。他的妻子兔娥也一块来了,此时兔娥已经身怀六甲,因为她只懂得接生,药理还是嫁给高川后跟他学的,并不擅长,自然是不能为皇后诊脉的,只在一旁观看。
他为明月请完脉,说:“娘娘身体康健,只是脉搏有些快,是心浮气躁所致,微臣这就给您开一副养气补血的方子。”
他去一旁写药方后,兔娥站了过来:“娘娘,妾身为您请平安脉吧。”
所谓的平安脉,就是看胎儿发育的情况,她擅长接生,对这一块感应是很灵敏的。
明月看着兔娥高高隆起的肚子,笑说:“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坐下来吧。”
兔娥仔细为明月把了脉,说胎儿很是健康,明月这才放心。
这时高川也将药方写好了,拿过来请她过目。
明月一边看药方,一边笑道:“医馆给你们打理着,本宫倒成了闲人,慢慢的可能连医术都忘却了,看来以后诊脉都要求你们两个人。”
兔娥连忙说:“为娘娘效力是夫君和妾身的本分,也是奴才们的福气,再说娘娘医术高超,这技术都存在脑子里,就算长时间不用,也不会长腿溜走的。”
明月让她逗乐了,说:“你怀孕也有九个月了吧,你这一胎与本宫年纪相仿,如果性别不同,订个娃娃亲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