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一碗药喝下去,又吃了边关风干的蜜饯,这会好多了。
她径自坐在铺了绵毯的椅子上,看着放在桌上的小米粥和几样小菜,朝着庄姨娘笑道,“真巧了,我正唤柳意去膳房端小米粥。”
说着,她拿起白瓷勺,小口的喝了起来,胃里瞬间暖暖的。
庄姨娘见她连吃好几口,眸里担忧消散许多,“只要能吃下,这病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老爷回府,见你还在昏睡,急的不行。”
秦云舒自然明白,否则父亲也不会惊动御医。
“父亲下了禁足令,这段时日我只能日日呆在云院。若姨娘闲暇出府,得了什么趣事妙闻,说给我听听。”
此话一出,即便庄姨娘平日不怎么出府,现在也琢磨着挑个时辰出去。
“好,我去趟茶楼,那边的趣事最多。”
秦云舒笑着点头,随即又喝起小米粥,一碗下去,开胃小菜也吃了不少。
不多时,她接过柳意递来的帕子,稍稍擦拭后执了茶壶,“姨娘做的好吃,瞧我只顾吃,都没给你倒茶,这是父亲最爱喝的君山银针。”
一听茶名,庄姨娘便明了,这茶叶昂贵,又是雨后春茶,一年中最新鲜口感最好的一批。
“来,喝喝看。”秦云舒端了茶盏,硬塞入庄姨娘手中。
不得已,庄姨娘才接过,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喝这么好的茶。浅抿几口后,只觉无比清爽,入喉一片畅快。
就这么静静喝了一会,放下茶盏后,庄姨娘忽然想起一事。
“今日,我见府中两位管事派人打扫偏院,二房的人还是要回来?”
话说的委婉,秦云舒也能听出,对二房的那些人,庄姨娘也是不喜的。
“嗯,已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回来便回来吧。”
到底是秦家人,无论过多久,终要见面。一贯笑里藏刀的嘴脸,她见多了。
“二老爷子嗣好像挺多的,小辈众多,这几日我上街采买些礼物吧。”
庄姨娘此人,即便再不喜欢谁,面上客套做的很足。但那是一群白眼狼,精心挑选的东西给了她们,指不定暗地还说你不好。
她那二婶,自己都是小户人家,从头到尾,何时正眼瞧过庄姨娘?
“不用了,有这钱自己留着,便宜她们做什么?如果非要准备,二房的小辈很多,多到我都记不清。”
她的父亲,为人正直,唯那庶出弟弟,四处沾花惹草,不少妾室,连带子嗣也多。
一大家子回来,秦府开支用度增加许多。以前,她从不管,要多少拿多少。现在今非昔比,哪有白拿银子的道理?
“也是,子嗣不知道有多少了。在江南这些年,别又添了。”
庄姨娘应了一声,心里也有了主意,秦府长房两个子嗣,大户人家便是凋零了。但二房,枝繁叶茂。
两人坐着说了会话,到晌午又一起用膳,之后庄姨娘才离开云院。
这事传入秦太傅耳中,当即眉眼弯了,到了傍晚去了女儿院中,探望后去了庄姨娘院中,和她一起用膳。
夜幕落下,风也渐渐大了,秦云舒早早回了闺房,手里拿着一本书,半靠床柱看了起来。
经史典籍,却不是秦太傅常日看的那些,是一本讲述历来将帅的书,瞧的令人热血沸腾。
“咦,小姐怎么看起兵法来了?”柳意看到封面上一个兵字,以为是兵法,纳闷极了。
“不是兵法,各种将帅故事,比如前朝大元帅,又如大齐开国第一个飞虎将帅,姓……”
说到这里,秦云舒顿住,姓萧,和萧瑾言一个姓呢!
这个将帅很厉害,成名战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归隐了。不过,她的瑾言更厉害,不仅自己仕途腾飞,更雄振大齐武风。
现在,谁会料到这个少年郎,今后改变大齐呢?
“小姐,即便这书再好看,您也要注意休息,奴婢伺候您睡下吧。”说着,她就要扬手夺书。
秦云舒随了她,笑着放下书,然后脱了外衣躺下。
不多时,柳意熄了灯,轻声小步出屋,到了外间榻上睡下。
主仆两人全歇息了,当秦云舒快入睡时,忽然听到院中一阵响动,起先她也没在意,可那声音不断。
不是风声,窸窸窣窣的,最后她干脆起身,利索的穿了外衣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柳意睡的沉,一点都没醒。
吱嘎——,轻轻关上屋门后,秦云舒转身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