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言深深沉思,而这时候安慊忽然单腿跪地,以武将之姿握拳拱手行礼,“我愿跟随萧都司查明此事,您身份高,安慊不敢断言您需要我,但我在矿厂多年,和王三处事已久,定能助力。”
满满书生气却透着不卑不亢,表情也凝重起来,拱起的双拳更是握紧。
此番来寻,他想了许久,最终踏出这一步,在他眼里,萧都司和旁的管制官员,多少是不一样的。
的确,他对矿厂不如安慊了解,能知道王三与何人通信,又调出此人是前任内阁首辅门生,此人能力不一般。
但也不会毫无目的诚心相助,现下并无旁人,开门见山道,“你想要什么?”
“萧都司是聪明人,我自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定调查过我,安家祖辈就从文,书香门第,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全族只剩我一人。背负使命,不能在矿厂一辈子。”
话到此处,便停住了,萧都司定明白他的意思。
“即便你将功补过,最多放你一人出来,还要暗箱操作,衷心跟着你的,舍得抛下?”
那夜的话,他听的清楚,进矿厂的有无恶之徒,也有蒙受冤屈的。
安慊神情微愣,随即抿唇,他已想了无数个日夜,如果要带着兄弟走,必经一场叛乱,那他身上一辈子打上歹徒的烙印。
如果仍是王三管制,他势必会走上那条路,但现在是萧都司,他想赌上一把。
“两条路,舍弃你的兄弟,安分守在矿厂,或许有一天大赦天下得以出来。”
说罢,萧瑾言摆手,“想好了再来找我。”
他经战多年,明白手足情,区区舍弃,不容易。
“是。”
这一刻,安慊沉重了,转身而去的背影越发落寞。萧都司已经应了他,却也只能带一人。
那些追随他的,同样蒙冤的,该怎样抉择?
安慊走后不久,萧瑾言也出了来,命人牢牢看守,仵作来前谁都不许接近。与王三走得近的也被抓了起来,防止他们无端生事。
随即,他便入了屋子,执笔写书信,命人快马加鞭呈给四皇子。
翌日,秦云舒起了大早,洗漱后端了早膳给大娘,躺了许久,怎连床还不能下呢?
“我老了,这点小毛病恢复太慢,辛苦你们了。”
轻声道了句,动作却很利索,两手各拿一个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做的不错,面揉的也好!”
铿锵有力,哪像一个病人?
见秦云舒怀疑,大娘立马靠在床柱上,“哎,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吃就行,快出去吧!”
一边说一边摆手,差点就要推人了。
这番阵仗,秦云舒八成确定大娘已经好了,装病罢了,倒不是说要偷懒,庄稼活交给哑叔,做饭叫她和柳意。
并不是好吃懒做的人,无非装的像点,不叫外人看出把柄。如此,七天后送菜,又能叫人代替去矿厂,儿子的消息兴许就有了。
“好,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秦云舒没有戳破,笑着出了门,思念至深的老母亲,她理解。
吱嘎——,门一关上,床上的大娘长长的呼了口气,两腿利索的抖了抖,手揉着发酸的屁股和要。
“躺那么久,我这把老骨头啊!”
说完立即下床,使劲的蹦了蹦,浑身来劲了。
不是特意瞒她们,做戏当然要逼真了,她们当真了,外在神情表现的也像,村长必不怀疑。
出了屋,秦云舒去了灶头间,盛了碗稀饭就着腌长豆吃了,哑叔一早就出去了,估计不是砍新鲜草喂马就是寻草药野菜,柳意也下地了,昨日一场雨,今天要把土翻一翻。
她呢,就把灶头和院子打扫一番,再去后边看看马。
然而,当她刚放下碗筷时,栅栏外突然有人大喊起来,“老蔡婆子!村长传了命令,咱这几日不能出村,田地也要少去。”
秦云舒寻了声来,是一个老大伯,之前一起去矿厂送菜的。
“蔡婆子身体还没好?”
“嗯,为什么不能出村,出什么事了?”
秦云舒一边走来一边问道,走到栅栏时,只见老大伯变了脸色,凝重万分,压低了声音。
“大事呢!矿厂昨日深夜暴乱,事态严重,乱的很。村人这时候乱跑,危险啊,等朝廷增援。”
都要增援了,可见多么糟糕。
“消息可靠吗,那边不是有萧都司吗,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