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竹苑,坐上马车前往京城,秦云舒才松了口气,隐在袖中握紧的手也随之松开。
此番歹人进来刺杀谢凛,若她被误杀,也实在是替谢凛背了口大锅。
但如果不是此事,估计她现在还出不来,不愧是内阁首辅,说起话来一套套,看上去事关无几的话,全都要多个心眼看。
和这样的人交谈,很累,丝毫得不到放松。
秦云舒长长的缓了口气,从出竹苑到现在也过了许久,透过吹起的帘缝看去,快到周围景致了。
她不知,在距离她不远处,谢凛亲自培养的几个护卫紧紧跟随。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朝着秦府而去,还未到晌午,小贩吆喝声不断传来,热闹非常。
“哎呀,秦二爷,这东西好着呢,保准你今天种下,没多久给你冒出无数颗大白菜来!”
一声秦二爷忽然入耳,秦云舒掀帘看去,只见二叔站在卖菜籽的摊前,正在垂首挑选。
“你们做生意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这几样,我都买一包,你得送我一包。”
“小本买卖,就别为难我了。罢了,送你两包,以后还在我这买。”
讨价还价,这才定下来,秦云舒放下帘子,原来是买菜籽。
连日来,二叔的心思全在后山耕作上,三妹妹未出嫁时,他也经常去看看。现在嫁人了,便真的一心只在种菜上。
父亲也很宽慰,派管事特意去看着,每逢几日就禀告种菜情况。
马车缓缓前行,街道照旧十分热闹,先前秦云舒掀帘的那刻,萧瑾言就在不远处,不禁意间的扭头就瞧到那张侧颜。
咚——,他的心一沉,很快又加速跳动,闲逛几日,真被他遇到了。
坐在车里的就是舒儿,但周围人多,他不能立即上前,车行驶的也不快,他便悄悄跟随着。
在后处和商贩讲价的小八未曾注意,等买完东西一个回头,萧大哥不见了!
车从闹街而过,很快驶入一条人少的道,拐角时赶车小厮拧眉,特意瞅了眼后面,随即轻道。
“大小姐,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秦云舒并未细看,想当然的以为是谢凛派来的,能知道她坐在里面的,只有他了。
许是良心发现,特意命人跟随?
“先不回府,找个寻常的绸缎铺放我下来。”
“是!”
小厮领命,不一会车拐出街道,入了另一侧。
萧谨言照旧跟随,一直到秦云舒下车进了绸缎庄,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铺子,里面的绸缎质地尚可价格不贵,来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里面多是女子,他便佯装在外等着,可过了许久都没见她出来。
心下起疑,他亲眼看她进去的。能在街道遇见一回,已是不易,下次等她出府也不知何时。
萧谨言略略沉思,虽知这样做不好,但还是抬脚进了去。
高大英朗的身形一出现,瞬间吸引众人视线,好几个良家女子瞥眼看去,碍着姑娘家的矜持,稍稍瞄了几眼,再之后就是若有似无的瞧着。
耳根子不禁红了,心跳也跟着加快。
这样的男子,还未在京城见过呢!瞧着衣着朴素,想必出生寻常,不知有无娶妻?
思及此,小姑娘们的脸更红了,有的没忍住,比先前大胆了一些,顺着萧谨言上下打量一番。
这番阵仗令他有些不适,但管不着旁人的眼睛,恰巧伙计来了。
“呀,这位客官,男子服饰在这边呢,你要啥料子的?”
这处绸缎庄里头还有几个屋,全放着绸缎,他朝里面望了眼,道,“刚才有位姑娘进来,容貌姣好,衣着素朴明丽,还在里面吗?”
一听此话,之前还偷望萧瑾言的姑娘,纷纷移转视线,心狠狠沉了下去。
终于看上一名男子,心里却有了旁人,估计已经定亲了。
真是可惜,俊逸的男子被人早早下了手,怎么不是她先认识呢?
“客官,您说的这位姑娘……?”
伙计眸子接连几转,最后笑道,“我知道谁了,刚进去呢,瞧上一件成衣,现在你不能进去。”
那肯定在隔间试穿了,萧瑾言轻嗯一声,片刻后转身走出去,在门外不远处等候。
她还在里面,等她出来,他便上前,和她解释那日的事。
萧瑾言刚站定,却见几个人影在眼前一晃而过,他多年习武,洞察敏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