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厅堂,此刻无比寂静,唯一动静就是各自轻浅的呼吸。
那一刻,秦太傅面若常色望着萧瑾言,内心却是无比动荡,万千不舍。
忽然,他想到皇上曾经和他说的话,到底是女儿,无论再宠,以后也不会在身边,做父亲的,迟早受了这遭。
萧瑾言外乡人士,在齐京定居,女儿离他也不远。不像朝中一些大臣,嫁女千万里,那真真是,一别青发,再见白发。
思及此,心里好受些,扭头看向女儿,她眼光一向好,亲自挑的人,不会出错。
何况,她的目光,自萧瑾言说出那番话时,他便看到了。
募的,凝重表情顷刻间消散,朗声而笑,“你这小子,几句话就想骗我答应?”
面上这样说,可话音带着浓浓打趣。
萧瑾言心中一片喜意,眸光无比闪亮,仿佛装着满夜星辰。
不多时,他双手交握,躬身而下,上半身极低,行了大齐最大的礼节,“谢太傅。”
话音落下的同时,沉沉声紧接着回应,“给我记住了,若今后你有半点不好,我一把铁锹打到你宅中!”
萧瑾言唇角勾起,漫出无边笑意,“太傅见笑,定不会发生。”
秦云舒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先前还不怎么说话的人,此刻的话,无比多。
于是,她索性道,“你们有商有量的,怎就没问我?”
好歹是求娶她啊,声音中透着几丝娇嗔。
一听这语气,秦太傅就知,女儿相当欢喜萧瑾言。
真应了那句,女大不中留啊!
“难不成一箱子东西,就想过关?”
仰头看向萧瑾言,眸中露出狡黠。
萧瑾言轻声一笑,剑眉飞扬,眼中俱是宠溺,“好几箱子,十里红妆。”
这么多聘礼,以里计算,只有京城站在顶端的权贵才有实力。
秦太傅迅速给他计算,以他现在的俸禄和皇上的赏赐,好像没这么多吧?
他只要真心相待女儿,其他的不重要,旁的世家在乎聘礼,时常私下攀比,他可不是这种人。
“罢了,书香门第不在意虚表。”
说罢,略略摆手,侯在远处的两位管事见到,立即去了灶房。
仆人尽数遣离,只留他们两个,所以,他们要端盘子上菜。
厅内,得到秦太傅的同意,萧瑾言愉悦非常,当舒儿和他说了后,他回到宅中就开始细细思量。
如何做才能显得既有礼数,又能达到目的。兵家常将,最忌急切,急于求成容易坏事。
但他想娶舒儿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亦不是一月两月。
准备这箱子东西时,也许会被拒绝,但他带着一片诚挚来,这就够了。
秦太傅体谅他,但他许下的诺言,十里红妆,一箱都不会少。
此时,两位管事端着托盘相继而来,秦云舒抬头望去,笑道,“父亲,上菜了。”
“嗯,坐。”
有礼的伸出右手,正式邀萧瑾言坐下。
可他却看向舒儿,“你坐。”
话落,他走向两位管事,左右双手一同伸出,直接接了两个托盘。
左右五菜,共十个菜,纷纷落在桌上,一点汤水都不撒。
两位管事看的直愣眼,都说武将有力,平衡性特别好,这下他们长见识了!
来的路上,他们一人端一份,生怕汤水洒出来呢。
秦太傅不禁多瞧萧瑾言一眼,抢着干活,不错。
“今日,你我喝米酒。”
言罢,两位管事再次下去,不一会端了一大瓶米酒上桌。
萧瑾言又要起身揭盖头倒酒,秦云舒直接抢先,睨了他一眼,继而朝父亲笑道。
“你不能喝多,我可记得有一次,喝了遭米酒,醉了。”
现在,萧瑾言可不是旁人了,被提醉酒往事,秦太傅面上有些挂不住,故意多瞅女儿几眼,笑道,“就你话多。”
秦云舒装作害怕的样子,“不敢,这就给您倒上。”
话落,满满一杯,清淡酒味中溢出香浓甜口的米香。
“也给你倒上。”
眼看她要倒酒,萧瑾言拿着杯盏起身,上半身前倾弯下,乳白色米酒顺杯沿,不一会满杯。
秦太傅静静望着两人侧影,眸中深沉一片,随即悠长。
这一幕触及过往,曾经,舒儿的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