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低头瞧着孩子,双目尽是笑意,这时候,孩子恰巧伸出小胖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继而抚到发髻,咯咯的笑着,就要用力取下。
这孩子,比珍儿调皮多了,果真应了那话,男孩子多少调皮些。
“可别让他得逞,一抓到准往嘴里去。”
谢兰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孩子,瞬间拉开距离,小胖手没拿到钗环。
本以为能拿到,突变来的太快,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继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兰忙哄着,秦云舒摇头笑着,不管多安静的庭院,有了孩子,便是翻天覆地的热闹。
“姑姑。”
清朗男子声募的响起,不一会,脚步声传来,笔挺袭长的身影进入。
秦云舒知道是谁,双目平静,自然瞧去。
谢运之也看了过来,视线逡巡而过,很快转移。
他很早就来了,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前。
兰夫人,你可有想过谢大人?
不知是否错觉,简单一句,他听出几丝关怀。
违抗圣旨,冒险救出孩子,皇上一直以为,孩子掉包后,真正的皇嗣已被秘密处决。
其实不是,他这样做,等于欺君,若被查出,自然逃不了干系。
她担心的,是否这点?太皇太后不想旧事重演,拼命保住孩子,姑姑也为追随已逝姑父,倘若姑父在,一定会答应。
可以说,从头到尾,没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替他担心。
她却想到了,无疑,他很高兴,甚至意外。
在她心里,他比不上萧瑾言,但或许,和其他男子,到底有些不一样。
思及此,他更是庆幸,于她,他不是陌路人。
“烟火到位,五十个,依次放置,酉时正晚宴,戌时正烟火,戏班子歌坊武坊,也已到齐。待结束,亥时正。”
照时辰看,这个点比较晚。
说罢,谢运之看向秦云舒,“不去歇息?晚宴到很晚。”
“谢大人所言极是,我确实要回厢房了。”
话落,她朝谢兰微微一笑。
“我顾着和你说话,没考虑这些,快回吧,等到时辰,会有丫鬟前去提醒。”
谢兰回以微笑,亲自迎她出院门。
秦云舒走上小道,不一会,身影消失在尽头。
“兰夫人。”
先前退下的嬷嬷上前,行礼后接过孩子。
“将他抱进屋里,大夫看过了,风寒已痊愈。不要再抱出去,不是所有人,都像秦云舒那样。”
谢兰缓声说着,话音里透着些许后怕。
这几日,孩子害风寒,好了后,每天都吵闹,要抱着出去溜达。
嬷嬷这才抱出去,也就在主院附近走,谁曾想这个时候,本该在午憩的定北侯夫人,突然出现。
“夫人,奴才告退。”
嬷嬷抱稳孩子,很快退下进入后院。
“运之。”
谢兰之前不觉的,今日听秦云舒那句话,她心里不是滋味。
有时候,无法做到绝对无私,考虑了别人,却对某些人,自私了。
“你不必愧疚,若非心甘情愿,我绝不冒险。”
救那个孩子,虽有姑姑的请求,却不是真正原因。
在她眼里,他一直心阴手狠,没有丝毫真情,有的仅是算计威胁和逼迫。
“运之,等他满周岁,我就离开这,永远不回来。”
谢兰轻声说着,眸色悠远深长,仿佛浸透岁月,又好像凝视未来。
“姑姑,休息吧,距离晚宴,还有一个多时辰。”
说罢,谢运之迎谢兰去屋中,见她躺下,他才转身出去。
这时候,秦云舒已经回了东厢房,进来时,杜思雁还在睡着,她便坐在软榻上闭目休神。
三刻后,她从榻上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放在唇边轻抿。
直到丫鬟来唤,杜思雁才猛然惊醒,秦云舒知道,最近怕是累了,午憩这么久。
“秦姐姐,你没休息吗?”
杜思雁立即起身,在镜前梳理,她很不好意思,只有一张床,被她占了,秦姐姐怎会休息好?
“我不累,倒是你,睡的格外沉,郡王府这段日子,事情很多?”
郡王府不像其他世家,人员不复杂,也不多,日常用度包括账本,不会太细碎。
按理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