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秉承父志,兄弟两人不能全都走了,几乎没有商量,直令凌天留下。
而弟弟,从未摇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小就是如此。
“你啊,所有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任何事都是自己的错。巧的是,凌天也是。”
秦云舒轻语道,随即抬脚由萧瑾言擦拭,之后双腿一抬利索的穿上鞋子,往床榻去。
“到底春年,凌天就在府中,陪陪花妮和连翘吧。”
说罢,她掀了被,当萧瑾言洗漱收拾过来时,她已闭上眼睛。
他站在床前瞧了她一会,而后转身熄了烛火,上榻时自然的搂过她,温暖四溢。
春年后几日,家家户户喜庆不已,齐京的夜也比平日热闹,炮竹声不断。
赵府在一夕之间被铲平,府内毫无一人,大门紧闭,没有贴封条罢了。
兵部侍郎的乌纱帽摘了,人也下了大狱,对于罪行,字字确凿,底子都泄了,他无法辩驳。
他知道一旦被发现,结果会如何。他出生贫寒,一辈子穷怕了,但凡赚钱的,都写在大齐律法里,全是犯法的。
脚上烙铁般赚银子,本以为捂的严实,就连替罪羊他都找好了。
定北侯的亲弟弟,萧凌天。为救弟弟,肯定想很多法子,火烧不到他头上。
谁知,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一人!狡诈如谢运之,怎可能漏掉萧凌天那份?
定北侯悄无声息毁了,谢运之即便找不到确凿单据,也会怀疑。
而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
所以,就算知道也不说,强强相护!
“谢大人。”
听到狱卒恭敬一声,赵大人缓缓抬头,浑身已破败不堪,头发脏乱,毫无平日威风的模样。
“下去。”
“是。”
不一会,狱中只有两人。
赵大人仍旧望着,唇抿紧,手也跟着握起,他没有开口。
既然谢运之来了,便是有话和他说。
“你女儿,青鸾殿淑妃,涉嫌谋害龙嗣,于五日前自缢。”
字字句句清晰不已,赵大人心一震,自出事后,他就关在这里。
他还知道赵家保不住,可没想到,女儿已为妃子,嫁出去的人,就和娘家无关。
没了赵府依靠,在后宫的路会很难,可至少命在。
现在,竟……
那次根本没成功,失败后,他也不联系女儿,唯恐被人抓住把柄,以前的书信都被烧毁了,不可能有!
“谢运之,是你!”
思来想去,只有他了!
谢运之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低沉道。
“你身为兵部侍郎,理应奉公守法,做好分内事。在其职,却谋他法,更试图挑起文武争端。建国以来,设立内阁,地位岂是你能撼动的?”
对付他,不自量力。
绝望之后,便是森然冷静,赵大人募的一笑。
“谢大人,你专程走一趟,和我这个阶下囚说这些,不符合你的作风。”
孤高在上,他这种小人物,不必理会才是。
“念在同朝为官,送你一程罢了,七日后元宵,出了春年,午时午门斩首。皇上钦点定北侯执行,届时,整个武将兵营,都以你为耻。”
赵大人确实穷怕了,才疯狂敛财,走了歪路。
但一步步也是打拼来的,将领骨子里的血气,他有,先前被遗忘罢了。
心一下下被揪住,他对不起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这条命,总归没有,与其七日后,成大齐的笑话……
赵大人静默了,在谢运之转身离狱时,猛的转身撞墙,力气极大,速度又快,直挺挺的倒下时,额头鲜血直流。
牢外
“赵大人没了,是否可以下一步行动?”
谢运之清隽的眼目视前方,双目微敛,“速行。”
清冷的声音随夜风飘荡,属下立即躬身领命,不一会消散于夜中。
不多时,谢运之离开,英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成一道袭长的影子。
兵部侍郎赵大人畏罪,于狱中自杀,不到一夜,内部就已传散。
萧瑾言得知时,刚巧出侯府。
“侯爷,经探查,赵大人死之前,谢大人去过,一炷香时间。”
令人不得不联想,两者相关。
咕噜——,车轴声响起,只见一辆宫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