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志在他手里,就是经由死士营上禀皇上。
经他探查,规模很大。曾经,他阻止过一次,没想到皇上一直暗中培养。
更在彪骑营中选人,一队头领是华容。
“兵士,为家国出生入死,他们有血有肉,不是冷血,只会杀人的工具!”
萧瑾言字字用力,平静的眸底已现波澜。
“很久以前,您还是皇子时,和我说过。将来有一天,没有战役,将士每年都能回家,探望妻儿父母。”
现在呢?
没有任何感情,完全听命于人,培养手段极其残酷,眼里只有杀杀杀。
谢运之听的出来,话语之中已有责备和浓浓的失望。
“萧瑾言!”
楚凛声音一大,满目骇色,“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道,每个字都忤逆君王,足以治罪杀了臣。可在臣眼里,每一个兵士,哪怕后勤兵,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教导的兵士,先有情,对国忠臣,对家牵盼,对兄弟仁义,不是一味杀人。
“皇上,你我之道,已背道而驰。”
说罢,萧瑾言躬身行礼,与此同时解下腰间兵印。
谢运之一直静静以对,看到兵印,眸神一变,“你这是……”
“愿皇上能找到比臣更适合做大将军之人。”
一语既出,便是辞官。
谢运之满目惊色,久久望着兵印,萧瑾言的离去,整个兵营都会乱。
一心培养的兵士,真舍得?
楚凛万万没想到,他竟卸去兵印。
“萧瑾言,你在做什么,清楚?一旦放下,日后要拿回来,不可能!”
楚凛手上青筋已经暴起,过于生气,气血上涌,身子一下下抖着。
“臣意下已决。”
萧瑾言字字坚决,已经背道而驰,皇上对死士营的执念又深。
若不如此,无法收手,他不想看到杀人杀到红眼的兵士,也不想要这样的兄弟。
战役的目的,保家卫国,而不是拓展领土好战。
“皇上,山河志已被臣毁去,您想要,不可能了。”
说罢,萧瑾言不等楚凛回话,径自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的折射光芒的兵印,楚凛的头一阵阵发晕。
殿门外,楚连城一直等候,太和殿的门关闭很久,越久他越不放心。
最终,他看到萧瑾言走出,就要上前,却被拂手拦去。
“我回家。”
轻沉三字,不是回府,而是回家。
楚连城皱眉,总觉的不对劲。不多时,他见谢运之走出。
“到底怎了?”
谢运之看着离开的萧瑾言,沉沉道,“他走了。”
说罢,他亦抬脚离开。
楚连城疑惑,他当然知道萧瑾言走了,谢运之说的走,是什么意思?
“楚郡王,夜深了,您快回吧。”
孙公公躬身走出,手往前伸,面色很不好。
这天,要变了。
楚凛在太和殿呆了很久,浑然不知,殿内黄帘后,一直藏着一个人。
秋桐站着,心不停颤着,她已经和殿下身边的人见面,什么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走。
他今天没来北侧宫殿,所以,她偷偷来了。
不曾想,竟偷听到这些。
她没想到,楚凛培养死士。
身为将领,她很懂萧瑾言,死士对兵营意味着什么?
一个君王走上暴,政的开端,皆从死士开始。
她的手紧紧握住,楚凛,你还是我认识的人吗?
“谁!”
厉声而出,几乎一瞬,帘子扬起,她看到了他,阴沉的可怕。
看到秋桐,楚凛有些错愕,阴沉顷刻散去。
“秋桐。”
声音和缓,长臂伸出将她扯入怀中。
而秋桐,再也无法面对他,将他一把推开。
“楚凛。”
面容凝重,她抬头瞧着他,“为什么培养死士?为什么!”
她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摇晃,“兵士替你打下江山,保国太平,在你眼里,不把他们当人看!若是父母兄弟,知道他们的至亲,变成杀人狂,心都凉了!”
她的手越发用力,质疑愤恨和不可置信,到最后,她松开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