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预备将摊丁入亩之事放在秋收之后,春耕春播之前,避开农忙的时间,也能防止统计测量土地的时候扰乱了百姓的生活,而且这地里空了也更方便测算。” 水溶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说得很好很有道理,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哩,他又不用去南面,难道手串帝是要求表扬? 水溶清了清嗓子,开启了夸夸模式: “陛下果然是爱民如子、心细如发,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臣实在是自愧不如,臣以后一定好好向陛下学习,将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 夸完了,水溶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给自已点了个赞,果然和丁嵩先生进修是有用的。 司徒景无奈扶额,这小子甜言蜜语又进步了: “好了,说得挺好,不过不要给朕戴高帽了,朕有正经事和你说,你先看看这个折子。” 水溶接过夏守忠递过来的奏折,这奏折有些陈旧,纸张也已经略微发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是从哪个案牍库里翻出来的。 水溶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这是隆德帝在位时期陕西巡抚上的奏折,上面建议“量留本官用度外,其余俱捐补合省亏空。” 水溶看过之后,心中蹦出来了一个词。 “陛下,您是想要施行火耗归公?” 水溶有些奇怪,这事不是应该和内阁那些相公们讨论嘛,问他干啥。 司徒景含笑颔首: “不错,当日见了这折子,朕就觉得这是个好政策,可惜当时夺嫡激烈,父皇又倦怠政事,没有精力和心力再进行改革,这好策略就被搁置了下来。” 水溶撇了撇嘴,就先帝那爱面子重名声的性子,这种得罪百官的策略他怎么可能推行,要是先帝真是个爱民的,他晚年就不会放纵那些贪官污吏了,导致官场上一片乌烟瘴气了。 火耗,是指地方官在征收课税时,在规定税额的基础上,额外多交的一部分。 其实火耗源于明朝,当时张居正改革,推行了“一条鞭法”,将田赋、徭役以及其他苛捐杂税都合并到了一起征收银两。 当时百姓交税用得都是零零散散的碎银,不止沉重还不好携带。 即便是现代,也没人背着一口袋钢镚去消费的,正常人在超市花一百块买条烟也不可能让店员一分一毛的慢慢点钱。 所以在没有手机转账的古代,地方官往中央缴税就需要把碎银子熔化,重新铸成银锭,然后再运走缴税。 在重铸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损耗,这个损耗总不能让朝廷买单,因此就诞生了火耗这一项费用。 按理说,征收火耗,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可惜,脑筋灵活的贪官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发财的空子,很多地方官员往往在征收的时候,要求百姓缴纳巨额的火耗,反正激起了民愤,百姓也顶多骂两句朝廷,只要那些小民不造反,就不耽误他们发财。 想想明朝的时候那官员可怜的俸禄,没点“灰色收入”,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水溶觉得为了维持生活,那些当官的薅点羊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恶就可恶在,如今大晟的官员也继承了前朝这个恶习,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真不是说假话。 虽然水溶对那些贪官是深恶痛绝,但是他也知道火耗归公就相当于在那些当官的嘴里抢钱,这可不是什么好推行的,不是谁都有海瑞那种觉悟的,更多人当官图得就是个养家糊口。 水溶思考了一会才回禀道: “陛下,这火耗归公的确是个好政策。 不过,若是这策也和官绅一体纳粮以及摊丁入亩一起施行,恐怕会引起百官的反弹。 毕竟咱们大晟的官员俸禄陛下您也知道,实在撑不起为官的消耗。 不说养家的花费,这地方官请幕僚师爷等等的消耗可都要靠自筹。 所以臣以为,您要是想实行这政策,得给下面人一点甜头。 这既对您的名声有利,也可以减少改革的阻力。” 司徒景听了若有所思: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朕本也打算着给下面的官员涨一涨俸禄!” 水溶心里算了算说道: “陛下,光是涨俸禄恐怕不够,若是涨得太多,国库负担不起这个消耗,但是若是涨幅不大,又负担不起官员的生活所需。 臣以为,既然火耗要归公,那这笔钱不如拿出一部分作为养廉银,这样就可以让那些官员在俸禄之外多一项额外的收入以补贴家用。 除此之外,可以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厘定一定的额度,作为公务上的消耗。 如今,各地衙门还有卫所很大一部分耗费是需要自筹的,这就造成了财政混乱以及反腐泛滥,若是改成由朝廷进行统一的统筹和供给,不但可以减少财政浪费,还能加强朝廷对地方和军队的控制力。 这样,朝廷就只需要根据各地的情况定下火耗的额度,就能防止某些官员横征暴敛。” 司徒景听了连连点头,不错,短短的时间之内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果然,让若渊当一个纯粹的武将太浪费了,他就知道这小子鬼主意多,以后还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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