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善平的府邸位于半山亭别墅区,这是f市与h市交接的边壤所在,山脉算不上,只能算绵延起来的一片小山坡,海拔也无从论及,城郊崎岖起伏的国道跟各大主干道拔地而起的高度,大约不到三百米,却是陆号省着名的富人区。
山坡上的建筑群鳞次栉比,点缀各异其趣而分野明晰,由于通风采光的考量,主要是基于打造陆号省最高格调居屋的考量,百年前这个区域别墅群营建之初,便划分出严苛的限制,独幢的别墅建设间隔距离较大,在此购置房产的业主无一不是富商,至少也是省内排得上号的企业主,而『政府』官员却是绝无仅有的。
居屋的安防设施对肖凡而言,也便形同虚设,以离子刀切开了一面透明的塑材窗户,顺利进到屋里,又将塑材窗格安放到原处,跟着便找到电闸所在,关闭了电路供应,这幢别墅里有没有保险预警设备,他其实并不清楚。
他的大背包里工具也越渐齐备,此前到处流窜购买添加,市面上买不到的就抢,他身上携带的大量纸钞也用得差不多了,比如纳米级微观切割刀,就是肖凡闯入一座医疗器械工厂取得的。他想着此后的物资来源,大约只能靠抢的了。
四层建设的独幢别墅里空无一人,非但蓝善平不在家,很显然他的爱人跟子女也均外出未归。通过互联网查询加上口头上的打探,蓝善平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很显然都比蓝水蓝蓝大小姐年纪要小,蓝善平最年幼的儿子才十二岁,正在读小高六年级。
方当晌午,如果是普通家庭,这个时间工作的、上学的,家中无人也属正常,但蓝善平出身豪门,不说仆从成群,起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的佣人也一个都见不到,这就有点儿费琢磨了。
肖凡可不怎么爱琢磨,更未曾意识到这种异常,他从厨房里翻开冰橱,零零碎碎取了点生食冷鲜,给自己先做了顿肉菜搅拌大杂烩的面糕,吃了一部分,其余的装袋扔进背包。随时需要流窜于各地奔波,体力的消耗极为迅速,保证食水的有效供应,却是他着重关注的要点。
所有房间跑遍了,卧室中未叠好的被子、烘干仓里的衣物、散『乱』在桌椅柜面上的书本纸笔、平板无线终端,再再显示这是个过日子没什么条理的富庶家庭,肖凡取过一只平板连上互联网,却没找到警讯方面的新闻事件,心中忽然漾起无所不能的感觉。
索『性』豁出去了,法律对自己再无约束,所有文明社会的牢笼一并瓦解,心无挂碍天地宽,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活下来,事情终有解决的一天。
肖凡也想明白了,真到那一天来临,自己断定就已离开了人世,短短的生命之旅中设想过无数次的死亡,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
何方静一定会哭的,想到她哭泣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肖凡心下漾起了一丝喜悦,因为何方静会思念他,念着他的各种优点,想着两人之间甜蜜美好的时光。
这种心情龌龊而猥琐,然而此时的肖凡并不试图拒绝,更不愿意再次伪装自己,而在这种既凄凉又甜蜜的幻想世界里,何方静会思念他多久,会不会从此消沉,肖凡虽然在乎,却不愿意深想,因为那已经是自己死后的世界,跟自己毫无瓜葛,纵然这个活人体验中的世界肯定会照常运转。
当去除掉伪饰,呈现出纯粹的思想动态,肖凡觉得蓝水蓝会不会为自己的死亡而心伤哭泣,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会,也许不会,只是肖凡不再关心。
原来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在自己所体验的世界里,自己就是世界的核心。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跟自己相提并论。
胡思『乱』想的状况到了此刻,忽然变成一面镜子,照亮了肖凡最真实的『性』格,也让他首次深刻触『摸』到自己的内心。
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肖凡想到母亲肖丽云,张峰,父亲李阳明……然后他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中兀自握着那把长管手枪,却很快投入甜美的梦乡。
梦里『色』心涌动,置身处貌似一座奇幻的大花园,无边无际的各种奇花异卉疏落而整洁,美艳而多姿,且发出奇异『色』泽的花瓣漫天飞旋,落地后逐渐累积成厚厚的垫子,柔软的花瓣垫子上,好像不止一个女人,但肖凡模糊的意念中,那又仿佛只是何方静独自一人。
肖凡感觉正在跟何方静相拥亲吻,抵死缠绵,而怀中的女子起初肯定就是何方静,很快又变成蓝水蓝,然后变成夜莺之舞,再接着富贵妹,再接下来变成一些面目陌生的女子,那不用怀疑,绝对都是美女,个个美艳程度